不斷面對弱勢家庭的處境與問題,會讓人心變得更強悍,抑或更脆弱?犯保基隆分會助理祕書張棋渟認為,針對被害者家中狀況,犯保同仁的任務,就是輔導家庭到恢復被害者死亡或重傷前的狀態,只要恢復如昔就算結案,做好自己分內的工作即可,至於原來家庭結構、問題產生的陋習或難處,只能靠義工持續關懷,一點一滴的改善,若連外界資源都改善不了,只好順其自然。
然而,也有內心因此怯懦的人,前祕書詹惠如說,弱勢家庭境遇讓人震驚,「有些人或許是偶然被害,例如車禍或天災,但更多人是本來就有潛在的風險,感覺『預防被害』才是終止一切的源頭。」
在主要經濟來源者過世的家庭裡,往往子女又發生被性侵的案件,在她服務的個案中,有媽媽是多重性肢體障礙者,原本就是低收入戶,家裡很亂、很髒,女兒被媽媽的男性友人侵害,同仁以為心理師替小孩諮商就算結束了,不料案主的媽媽只會向友人開口要遮羞費,對方沒錢才提告,價值觀扭曲不說,家庭教育問題更大,多年後女兒再度被性侵,媽媽因為協會可以提供免費的輔導和律師,才又找上她,「總是愈來愈無力,我無法承諾個案未來會更好,或者指責他們的價值觀是錯的!因為沒辦法讓他們脫離整個大環境。」
每一次事件的發生,詹惠如表示,都會讓過去的事重複上演,變成雪球愈滾愈大,「在我的工作上,我可以給我的個案盡可能的物資協助,但最重要的心靈安定,卻覺得給不起。」她在輔導個案時,自承看見自己的脆弱:心靈承受力不足。
後來她離開協會,因緣際會到佛光山開設的佛學院就讀,讓自己的心靈得以堅強成長,她說:「老師即使很大聲的斥責,在我們眼中,卻是充滿愛的老師在說話而已。這讓我領會到,真正的愛與關懷,才能讓一個破碎的家庭有站起來的力量,甚至讓他們因禍得福!」
有愛心卻沒有足夠智慧,只會讓人無所適從,詹惠如說,有足夠的力量後,不排除重新面對弱勢家庭教育與環境的難題,即使個案與自己都曾受過重大挫折,但應選擇的是「用愛去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