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林品藻】 王夫之在荒丘慶生

簡文志 |2012.0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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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夫之(1619-1692),字而農,號薑齋、夕堂、一瓢道人、雙髻外史、船山病叟、南嶽遺民,世稱船山先生,湖南衡陽人,與顧炎武、黃宗羲並稱明清三大家,與郭風、管嗣裘、文之勇籌立匡社,以互相匡正之意。明崇禎十六年,張獻忠納士,王夫之閒隱衡山,後移居敗葉廬。

清康熙十四年,於衡山石船山麓寓居著書,時稱「湘西草堂」,門聯題字曰「六經責我開生面,七尺從天乞活埋」。吳三桂入關,薦撰《勸進表》,王夫之悍拒不受。有《周易外傳》、《讀通鑑論》、《宋論》等等,其裔孫蒐羅集佚,刻為《船山遺書》。

見〈初度口占〉的老臣秉念:「橫風斜雨掠荒丘,十五年來老楚囚。垂死病中魂一縷,迷離唯記漢家秋。」初度,見〈離騷〉:「皇覽揆余初度兮,肇錫余以嘉名。」二句謂父親捧我端詳新生姿態,於始即命賜美名。後以生日為初度,見明宋濂等撰《元史.本紀第四十五.順帝八》:「朕初度之日,群臣毋賀。」又有指稱一歲虛歲之始。

首二句言風橫雨驟,侵襲我的殘居,十五年如客囚異鄉。楚囚,見《左傳.成公九年》:「晉侯觀於軍府,見鍾儀,問之曰:『南冠而縶者,誰也?』有司對曰:『鄭人所獻楚囚也。』」本指春秋時遭致晉國俘虜的楚人鍾儀,後借指囚犯,而有成語「楚囚對泣」,見南朝宋劉義慶《世說新語.言語》:「過江諸人(南渡),每至美日,輒相邀新亭,藉卉飲宴。周侯(周顗)中坐而歎曰:『風景不殊,正自有山河之異!』皆相視流淚。唯王丞相(王導)愀然變色曰:『當共戮力王室,克復神州,何至作楚囚相對。』」後喻國難變故,對語束手無策,哀傷自憐,後人引典甚多,見唐趙嘏〈長安秋夕〉:「鱸魚正美不歸去,空戴南冠學楚囚。」

後二句言病折瀕死,憑靠微弱魂覺,迷離蒼茫意識中,僅憶故國歲月,無限感慨。二句於垂老的感悟,頗似李白〈憶秦娥〉:「樂游原上清秋節,咸陽古道音塵絕。音塵絕,西風殘照,漢家陵闕。」僅剩細語斜風,故國宮闕已成荒塚,而音塵斷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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