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耶路撒冷必訪的景點,除了耶穌復活的墳墓外,就屬當地人稱為「西牆」Western Wall(也有人稱為許願牆)的哭牆了。
《聖經》記載建於公元前約十世紀的所羅門聖殿,在西元前六世紀左右被巴比倫軍隊摧毀,七十年後重建,卻又在西元七○年被羅馬軍團所毀,僅存目前的西牆遺址。傳說中,天使們坐在頹牆上哭泣,淚水補足了牆面的裂縫,而使其永不傾頹。
世界各地的猶太人選擇西牆度過餘生,每天趴在牆面上祈禱,或在一旁誦經。且這面牆也按照猶太人的律法將男女區隔,男人進入祈禱時還必須戴上小圓帽,否則會被管理員攔阻。
大多數到此一遊的過客,都會寫一張小紙條,傾訴自己的願望,再想方設法地塞進牆縫裡,據說,非常靈驗。
不過,這面牆卻也同時成為穆斯林的聖地,因為穆斯林深信所羅門是真主阿拉的先知之一,因而在附近蓋了一座頗富盛名的金頂清真寺,非常惹眼地在陽光下閃爍,每天四五回的祈禱唱頌不絕於耳,家家穆斯林小商店門口都裝有小型擴音器,不進寺廟也能默禱以聊表寸心。
我運氣好,第一次造訪聖地,就遇上安息日Shabbat(從周五落日起至周六落日前,很有趣地跟藏傳佛教計算時間的方式一樣。)而不能拍照,也禁止寫字。根據《聖經》的規定,為紀念上帝創造世界六天而在第七天休息,猶太人在這一天不能做任何事,只能安靜地祈禱。
誰知道,這番不如人意的巧遇,卻促使我在好奇心的驅策下,跟隨虔誠的婦女們,走到哭牆前。東張西望了一下,念經書的念經,搖頭晃腦地祈禱的祈禱,忍不住也跟著去摸摸那千百年來被無數人摸過的牆面,非常光華冷冽。
手掌心一貼上牆面,全身上下如觸電般,不由自主地簌簌淚下。我並不傷心,也沒有任何的念頭,卻煞不住車地一直落淚。
在這措手不及的「電流」撞擊下,只能閉上眼睛,卻更驚人地,怵目驚心閃現大屠殺的畫面,一片血腥。淚水傾瀉而下,我的心,是冷的,並沒有感覺,卻不停地掉淚。
不想在此有意外,朋友也在第二道圍牆入口等待,趕緊快步離開。
無法解釋眼裡閃現的影像,一整片一整片的腥紅。我是在哪裡受到了暗示,而如此無法自已?
退出牆外,一時仍無法停止啜泣,未料前方一婦人,沒有回頭地遞過來一張紙巾,動作很像我會做的事情,差點沒失笑出聲,便此打住了洪流般的淚水。
卻無論如何,這面牆讓我大開眼界,默默祈禱,再也不要在人間看到腥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