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許多跨年邀約,是要登上大直摩天輪聽音樂會?或循著舊日足跡,爬上象山半山腰看煙火?星空下的閃爍委實令人心醉,以致現在就倒數期盼。象山有一座大廟,昂然懸在天際中,除夕之夜,不過才黃昏光景,拾階而上的遊人就迫不及待由下往上移動,遠遠望去,好像天龍半空飛舞,等我們挨近,天龍已變螞蟻雄兵,黑壓壓的,擠廟會似的熱鬧非凡。
各自找地方做熬夜的據點,年輕人拿出相機、零食、遊戲機等裝備,舖滿了一地;還有人生起火來碳烤,香氣撲鼻而來,老人也笑咪咪拿出泡茶用具來軋場,就等著煙火綻放,一起送舊迎新。
這樣相約了許多年,直到摩托車騎士傑克移民海外,失去上山的輕便交通工具,象山的煙火之約才暫時停了下來。新司機未報到之前,去年信步走到市政府廣場看表演,夜空下,萬千螢光棒齊力閃爍,歌手的高昂歌聲震耳欲聾,為新年奏樂。我選擇遠一點的樹叢坐下,由重節奏來驅趕寒意,人人都裹著圍巾,露出厚重衣物包裹下的一張臉,竟都顯現一種冬日特有的清純,像有白雪當襯景,人也分外乾淨。
低溫與厚衣交織出的隆冬帶來未受寒凍的豐年意象,挑起南國住民少有的四季知覺,尤其在新舊年景交接之際,這情景叫人在時光流逝的唏噓中,增添一股新年要更努力的元氣。
前些天,朋友寄來跨年音樂會邀請函,因鋼琴家的紅色身影曾出現在一個藝術家的畫作中而記憶深刻。琴藝雖沒辦法完全聽分明,但親切的笑容卻常留腦際,她是那種台下平凡,一上台去魅力四射的天生舞台藝人,想起她在琴鍵上流動的靈巧指尖,今年跨年由不得決定去傾聽她敲出的動人音符。
遠在異鄉的傑克不知今年往哪看煙火?也有鋼琴相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