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史趣談-- 別誤讀了唐詩

一枝簫 |2011.09.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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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詩,在中國膾炙人口,無論男女老少,一張嘴總能冒出一兩句唐詩或者疑似唐詩來。俗話說:「熟讀唐詩三百首,不會寫詩也會謅。」就是此意了。

但唐詩畢竟離我們生活的時代太遠了,難免有時會誤讀唐詩。小學就會背的李白〈靜夜思〉,第一句「床前明月光」的「床」,一直以為就是普通的床,後來才知道謬也。有人說這個床是「井欄」,《辭海》裡明確注釋,床是「井上圍欄」。央視《百家講壇》裡馬未都先生在講中國家具時,很明確說這個床是「胡床」,也就是現在的「馬扎」(類似童軍椅的小坐具)。想像一下,詩仙李白坐在馬扎上看月亮,這幅畫面是否讓人大跌眼鏡?也許,大多數人都誤讀了這句詩。

杜甫在〈飲中八仙歌〉寫李白 「天子呼來不上船,自稱臣是酒中仙。」這個「船」字也很有意思,一般我們也會望文生義,這也是不對的。長安,唐帝國的首都,不是江南水鄉,唐明皇也非隋煬帝,愛整天泡在龍船上,這個船就十分可疑了。有人說這是李白的醉話,但李白醉酒還在稱臣,似乎沒醉到把車馬宮殿當做船的分兒。其實,所謂「不上船」,並非不登龍舟,而是敞開衣襟,連扣子都不扣。《康熙字典》裡記載:「衣領曰船」,或言「衣襟為船」。

杜甫另一名篇〈茅屋為秋風所破歌〉說:「床頭屋漏無乾處,雨腳如麻未斷絕。「 屋漏」二字歷來被解釋為屋子漏雨,其實,「屋漏」是一個名詞,它是屋內西北角的特定名稱。《爾雅‧釋宮》:「西南隅謂之粵,西北隅謂之屋漏,東北隅謂之宦……」《辭源》修訂本「屋漏」條的第一個義項是:「房子的西北角。」

所以,「床頭」和「屋漏」,代指整個屋子。兩句詩是說:整個屋子都沒有乾地方了,但還是雨腳如麻下個不停。不直言漏溼而說「無乾處」,下句的「雨腳如麻」才無語義重復之嫌。如非這樣解讀,怕會有人以為詩聖杜甫浪得虛名,出言囉嗦,不會煉字呢。

以上三種誤讀還算得善讀,畢竟是無心之過。還有一種惡讀,就不是如此了。杜牧〈山行〉是一首很出名的絕句,「遠上寒山石徑斜,白雲生處有人家。停車坐愛楓林晚,霜葉紅於二月花。」曾看過一篇笑話,說某小學生把「坐」通假為「做」,類似的說法可能大多來自酒桌上的黃段子。古人詩詞愛用「春」、「花」、「秋」、「月」、「紅」、「綠」、「玉」等字眼,沒想到千載之後卻成為一些無聊之人的談資,真是可悲啊!奉勸這些人,不要再肆意糟蹋中國瑰麗的文化了,否則以訛傳訛下去,怎對得起後代子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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