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林品藻】劉基願偕美人燒香

簡文志 |2011.0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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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基(1311-1375),字伯溫,浙江省青田(今文成縣)人,與宋濂、葉琛、章溢輔佐朱元璋,朱元璋曰:「我為天下屈四先生耳。」其稱劉基「吾之子房(張良)也。」諡文成,封誠意伯。善閱讀,時稱「七行俱下」,與宋濂、高啟並列明初詩文三大家,有《誠意伯文集》,《明史

‧劉基傳》評:「所為文章,氣昌而奇,與宋濂並為一代之宗。」

雖貴為明朝開國功臣,卻也有〈美人燒香詞〉般低眉流轉的詩筆:「翡翠釵梁雲作葉,膩紅深暈桃花頰。玉奴纖手捲蝦鬚,繡羅襪小不勝扶。低頭背人整裙帶,神前獨自深深拜。翠袖輕迴香霧分,細語悠悠聽不聞。門外遊人空駐馬,冥冥白日西山下。」雖題為美人燒香,卻從形容美人開始,使得美人燒香成為神祕的氛圍。

首言美人頭飾翡翠、釵葉、雲紋,秀頰漪暈桃花紅澤。「翡翠」原為鳥名,赤鳥為翡,綠鳥名翠,後代稱為寶玉,即清世祖時緬甸玉傳入中國,又稱皇家玉、帝王玉。「釵梁」是釵的主體,見北周庾信〈鏡賦〉:「懸媚子於搔頭,拭釵梁於粉絮。」倪璠注:「釵梁用粉絮拭之,其色光明也。」此處「釵梁」借代為頭髮釵飾。

「深暈桃花頰」是女子的妝容,古代女妝步驟有敷粉、擦胭脂、畫眉、染額黃、點面靨、貼鈿子、點唇,除了要病容「西施捧心」,還有「孫壽折腰」,見《後漢書‧梁冀傳》:「(孫壽)色美而善為妖態,作愁眉,啼妝,墮馬髻,折腰步,齲齒笑,以為媚惑。」就是要美而含悲,梳墮馬斜髻,如牙疼微颦,折腰走路生姿。

續寫美女手拂竹簾,嬌柔無力。「玉奴」一般是美女的代稱,宋蘇軾〈四時詞〉:「真態香生誰畫得?玉奴纖手嗅梅花。」另有解釋為奴婢、小名,「蝦鬚」形容竹簾細密。

繼而,美人低迴整裝,神前凝拜,翠袖散逸清氛,細語默禱未詳。門外遊人駐馬痴望,至金陽西沉,美人默禱不止。

此詩前六句寫出美人華麗的妝容,矜持的動作,氣質空靈與道廟燒香氛圍契合;後四句寫美人默念,時空彷彿靜止,更給予讀者想像美女的權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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