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接到《人間福報》的電話,要我寫半年的專欄,我貪圖「菸、酒」之資,滿口承應了,原以為二十多篇短文,在數日內即可完成交差,誰知一提筆,才認識到本身貧乏,薄識淺見,根本難登大雅之堂。搜遍枯腸,方知腹內無文之苦,每日拜讀星公上人談「禪」之文,那可是「萬古不竭的精神大河」,而李蕭錕居士的詩畫文章,更令我萬分景仰,可惜未得一見,拜聆教誨耳。如果上人是瀚海,蕭錕先生是江河,我祇是陰溝的汙水,不乾不潔,一味汙人耳目而已,上禮拜我寫「臉書」,竟談起人臉上的皺紋之學,誠可謂「極端小氣」了,誰知這一周我更「走火入魔」,談起人的「頭髮」來了!我可真是「冥頑不化」。「至死不悟」的老鬼,但反過來說:《人間福報》能讓「鬼類」來寫「專欄」。心胸寬闊,能容天地,實為人間奇聞也。
我寫人類的頭髮,並非空穴來風,全無因由,從「牽一髮而動全身」的成語,可見一斑,事實上,頭髮又被稱為「萬千煩腦絲」。確實不無因由,我國古代,男人綰髮盤頭,女人梳辮結髻,乃為常態,有人披髮為頭陀,有人結髻於頂,是為道士,但總不如後來的釋家,「削髮為尼,落髮為僧」來得爽快,看破世情,遠離紅塵,遁入空門,好一個「爽」字了得也!
單就留髮而言,女人的自由度遠大過男子,女人的頭髮,可梳成千百種花樣,更可戴上千百種美麗的裝飾,而男人毫無裝飾可言,尤其是滿清一朝,剪髮令一下,男人前髮剃光光,後拖一條豬尾巴,凡兩百多年,洋人不解,留為笑柄。
實質上,身體髮膚,皆為現象宇宙之物,隨時光流逝而產生變化,誠如詩人李白所言:「高堂明鏡悲白髮,朝如青絲暮成雪」,誰知道,這兩場土地糾紛的官司,就把的我黑髮打成「雜毛」了呢?其中有一場,原告律師竟列名「李永然」,所幸李律師見被告為「司馬中原」,便立即辭退,因其深信司馬之人格,決不會「犯罪」也。
髮之變化有多種,凡鬢角高者,大多「前禿」,凡是自信特強多「中禿」。凡深謀遠慮者多「微禿」,凡稟性中道而無花俏者,多「後禿」,而「當禿不禿」者,另一之有禿有管道,名為「劈腿」,而該禿而禿者,即為婚姻美滿,而不該禿而禿者,則為老婆「冷感」也!
我閱人無數,特以識人,自謂百無一失,雕蟲小技,貽笑大方而已。
(本專欄每周五刊出)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