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影冥思集】放縱是另一座監牢

陳念萱 |2010.07.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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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縱橫歐美文壇半世紀的莎岡,畢生毀譽兩極,卻從未影響她快意人生的步伐,她說:「只要不傷害別人,我怎麼過我的生活,是我的自由。」她的作品備受爭議,卻暢銷全球近千萬冊,還贏得最高文學榮譽,她的有生之年,幾乎是用來「搗蛋」的。

與其在死後讓別人亂寫,不如自己先動手寫下墓誌銘:「法蘭絲瓦‧莎岡(Francoise Sagan),一九五四年,年僅十八歲的她以一本小小的《日安‧憂鬱》引起全世界騷動,走完恣意的創作人生,她的辭世,只驚動了她自己。」一如她堅持永遠做十歲的小孩,口氣的任性與驚恐,也全然是個孩子。

本名法蘭絲瓦‧奎雷茲(Fran 紘oise Quoirez),以普魯斯特筆下人物改名為「莎岡」,叛逆又優雅地獨一無二,傲氣十足卻萬分寂寞而始終無法獨眠,像個脆弱無能的貴族般,豢養一群同樣生活無能卻縱情歡笑的「狐群狗黨」,如同自己筆下創造的人物。導演Diane Kurys說她:「既謙卑地面對悲劇,又能毫不在乎地盡情享樂,毫無節制地燃燒生命。品嘗一切、擁有一切,卻又失去了一切……」莎岡卻曾答覆友人:「誰不是如此呢?」

揮霍才華、金錢、愛情與青春甚至健康,因為,她認為人人有權追逐自己定義的「幸福」,不管後果如何,自己也一肩承擔。莎岡的靈魂,既快樂又痛苦,憂鬱,是她唯一如影隨形的朋友。

飾演莎岡的Sylvie Testud才華洋溢,生長於法國里昂,一九九六年因演出德國電影《走出寂靜》而揚名國際,又因《玫瑰人生》(La Vie En Rose)而贏得全球的掌聲。她與莎岡有同樣的嗜好:喜歡閱讀寫作、愛跑車、恨香檳;就連長相也有極高的近似值。然而,她依然專業地用六個月的時間「進入」莎岡的世界,從而在電影裡成為「她」,一如在《玫瑰人生》中展現的光華。

喜愛閱讀的莎岡,深受大文豪紀德、卡繆、韓波、普魯斯特的影響,而餵養出自己獨有的文學魅力,以大師們的人生廣角,來演繹自己的生活經驗,處處驚奇卻又貼近讀者的心靈,彷彿釋放了每個人心中埋藏的小魔頭,一起狂歌亂舞。

法國前總統席哈克(Jacques Chirac)說:「莎岡過世,法國文壇也失去了最閃亮、最敏銳的一顆星。她是文藝圈最頂尖的人物,也是她那時代裡最重要的角色。」法國前總理哈法昂(Jean-Pierre Raffarin)則感性地表示:「莎岡是一抹帶著哀愁、謎樣、疏離與歡樂的微笑。」

在當代被貶抑為靡靡之音的作品,受到兩位國家領導人如此的讚譽,我相信,莎岡的反應將如同聽到媒體的毀謗般,一笑置之。那麼拚命地捕捉「自由」,那極端的反面,更呈現了內在的「窒息」,莎岡是誠實的,她說了:「我們都一樣!」否則,也不會引起千萬人的共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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