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那幾年妳通勤,我住校,課堂上匆匆來去,交談機會不多。然而妳略帶矜持的淑女氣質,很難讓人忘懷,即使畢業二、三十年才再相見,依舊丰采迷人,典雅高貴。
闊別多年,妳工作穩定,感情路卻走得崎嶇,偶爾和同學小聚,總落寞在一角,臉龐交雜著淡淡的哀愁和淺淺的笑意,游離人群之外。
那天,我們同去參加班上一位男同學的公祭,悲喜交集的重逢,我以為從此可以接續華岡的未了緣。
妳說,想搬離傷心地,到我居住的城市開始新生活。我興奮的豎起耳朵:「三十幾坪,二手屋也無妨,但是一定要向陽,可以種花。」
牢牢記住要件,細心在住家附近打探,驅車出門,也特別留意售屋廣告,一廂情願的想與妳當鄰居。多渴望曾經同窗的緣分,能在重逢裡加溫;多想以過來人的身分,把妳從淒迷中引領出來
;當一切都失去時,我們還有友情取暖。
我的熱情妳只回應過一次,之後,即神祕的飄然遠去,杳無音訊。
後來聽說,妳還是在這座溪川交錯的城市,布置了新家,我有種即刻奔去的衝動,憧憬妳會邀約我去敘舊,費心的構思,要帶什麼貼心的伴手禮。
我愛杯子,特地選了一套白瓷輕巧的咖啡杯盤,盛裝我們單純的友誼。就算妳獨與天地往來,也可品嘗自己的華麗。
探得電話,我主動打去。客氣禮貌的話語,溫和而不見熱度。此後,電話線那頭,再也聽不見人語。
班上的部落格,偶爾出現妳過去的學生,或小學同學尋妳的留言,我可以體會他們的牽掛和焦慮,鼓起勇氣再撥打,不肯相信,自己早已消失在妳的聯絡名單之外。
妳堅持走自己的路,做為同學,除了祝福,沒有理由改變妳;流轉人生,情淡情濃,也待緣份。只是遺憾,中區、西區,短短的距離,卻隔絕了關懷的情誼。什麼時候,妳會給我們這些老同學,捎個安心的訊息?
也許有一天,我沿著溪畔落花前行,遇見癡望水中倒影的妳,我會邀妳來寒舍小坐,拿出那套送不出去的杯子,對飲佳茗,同洗俗塵。
如果妳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