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岸生活圈】千里之外 多了一兒一女

李碧華 |2008.1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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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我和先生各「收養」了一個晚輩,他在上海的家從此有了年輕的活力,而我在台北則負責一個大學畢業生的起居,日子也繁忙起來,對無兒無女的我倆來說,累積許久的愛心終於有了落腳之處。

這麼多年了,上海屋子太大,人口太少,每次隔海對完話,我的心都緊緊的揪在一起,心疼對岸的老公一個人獨處的無依,悶了怎麼辦?病了怎麼辦?總遙遙的掛慮著。

這陣子,那頭居然不一樣了,有小玫搶電話,上個周末還在家熱鬧慶生,沒開口說到話,生日快樂歌先透過聲筒傳過來,唱的還是黃梅調版本。

膝下無子的我這兩年來其實等於回復了單身,朝九晚九的很難閒下來認真思考雙城夫妻的感情維繫,擔心最多的是身體不舒服有誰來相救?一聽到線那端咳兩聲,我就緊張的直問,有誰在你旁邊?可以帶你去看醫生嗎?

這情況和台北相似,我一鬧胃疼,他問的也是同樣的話,所以當聽到我家住進一位大學畢業的外甥當房客,頓時舒展了眉頭,因得到照顧的替代而感到份外妥貼。這外甥除了顧我健康,還管我電腦,閒暇還教我寫程式。他說,三阿姨,等妳沒工作,就來我公司寫程式,電腦程式設計師是個「大窄門」,包妳賺到八十歲,絕不會失業。

我?真的有這麼冰雪聰明而前途無量嗎?他點點頭,雖多少有點巴結的成分,但住我家嘛!給幾分顏色也是應該。他還做了許多粗工,傢俱漆成白色,園中豎起竹籬笆,很像男主人回來了。

畢業後到上海找工作小玫住到我家,時機也是恰恰好,她是我老公堂兄的女兒,「血緣不是唯一的緣……」我告訴老公,有人投緣作伴比什麼都重要,上海的冬天,天寒地凍,冷風直刺到骨頭裡,想到長長的餐桌上,他一個人嚼著無味的米粒,多麼淒涼,如今解決這淒涼的唯一辦法就是讓家裡住進房客,添上人聲與笑語。

只要投緣,千里之外的人可以來到眼前相聚相守成為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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