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王怡方

如果世界上有個地方，據說能近距離接觸神，你會不會前往朝聖？

聖血聖殿，顧名思義以收藏耶穌基督聖血而聞名，理應氣派卻意外地低調。

它坐落於比利時布魯日城堡廣場的最邊角，不僅容易錯過，還得走上二樓才能一窺聖物模樣。上樓前的樓梯口擺放著告示牌，遊客多半也在這裡穿梭，擔心此景點不顯眼的人們，完全可以輕鬆沿著人群找對地點。

在二樓迎接所有朝聖者的是一個迷你博物館，票價五歐元。售票櫃台旁寫有「歡迎詢問」的小字，如果英、荷、法語流利，可盡情地向館方人員挖掘歷史。

需注意的是，這裡並非觀看聖血之處，而是存放十五、十六世紀的珍貴文物，包含聖物箱、《聖經》相關故事的繪畫、木雕、銀冠等等。為保持物品的狀態，展間非常昏暗，只有幾盞照明輔助，光線恰恰好分出人與神的世界。腳下木板隨著步伐發出嘎吱響，如同祈禱時的呢喃。

從博物館旁邊的通道走到底，便是存放聖血的禮堂。一名神父在台上看守，多名工作人員於堂前管理朝見隊伍，提醒不得拍照、保持安靜，讓聖殿回歸莊嚴肅穆。

所謂的「聖血」，其實是一片宣稱當年擦拭過耶穌身體而染上血漬的布帛，於第二次十字軍東征時被帶到如今的比利時。展示中的「聖血」裝載於玻璃管裡，仔細觀察會發現，管壁內透出歲月和物化反應出的沉積物質，其實不容易讓人看清本尊模樣。

神父旁有一捐獻箱，如果投現贊助，神父將回贈一份聖血聖殿的小冊子，印著近距離拍攝的聖血照片，彌補了無法用相機記錄的缺憾，還帶著被神父答謝的神聖感。

即便基督世界中對聖血聖物的真實性始終存有質疑，但布魯日當地早就將聖血視為這座城市最特別的擁有。每年一到「耶穌升天日」，一場浩浩蕩蕩的聖血遊行就此展開，當地人們會裝扮成《聖經》裡的角色，虔誠地跟著出巡，成為比利時著名的宗教盛事。

無論各自信仰為何，當人們來到這裡，都能透過近距離凝視聖血，遙想兩千年前的故事，去思考：什麼是時間也無法抹去的偉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