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6年,劉博洋在北京參觀古觀象台。圖/受訪者提供
2018年,劉博洋在參觀默奇森射電天文台(MRO)的平方公里陣列射電望遠鏡(SKA)。圖/受訪者提供
文/陳杰、王梓涵、史衛燕
劉博洋的天文夢始於童年,長大後這顆熱愛的種子不斷生根發芽:他是大學天文系裡組織社團、帶同齡人觀星的組織者;是網路上花數小時查資料,第一時間解讀重大天文發現的科普者;更是如今建起監測網,觀察太空的「守護者」。
從「一個人看星星」到「帶一群人看星星」,再到守望太空,劉博洋把小眾的天文領域,變成了大眾能觸摸、能聽懂的浪漫。
天文社改寫人生軌跡
一九九○年,劉博洋出生在內蒙古。小時候,父母帶他去北京參觀多家博物館,唯獨天文館讓他流連忘返。父母託人購買的一台入門望遠鏡,為劉博洋打開了通往星空的第一扇窗。
通過這台望遠鏡,劉博洋第一次清晰看到月球表面的環形山,那些坑窪不平的陰影在他心中種下了對宇宙的好奇種子。
二○○五年,剛上高中的劉博洋加入學校天文社,卻沒想到這個決定會改寫他的人生軌跡。
「那時候我對天文的了解,僅限於用家裡望遠鏡看到的太陽和月亮。」劉博洋說,一次社團活動中,學長、學姐帶大家去郊外觀測,當二十公分口徑望遠鏡對準銀河時,他第一次看到「銀河中如絲絨般的群星」,那種震撼讓他記憶猶新。
在社團成員介紹的天文論壇網站中,劉博洋常通宵瀏覽帖子惡補知識。彷彿新世界的大門向他敞開,他才知道原來有這麼多天文愛好者,有人在拍深空,有人在手磨主鏡,還有人會分享自己發現的小行星。這讓他第一次覺得,天文不是一個人的事。
高中畢業時,作為呼和浩特市天文愛好者協會的成員,劉博洋受邀去香港交流。在香港,天文愛好者當時正從膠片天文攝影轉向數位攝影,他第一次上手口徑達半米的天文望遠鏡。「大開眼界之後,我逐漸認為,天文知識的傳承離不開平台和引路人。」劉博洋說。
為更多人解讀宇宙
這種想法,在劉博洋進入北京大學天文系後轉變為具體行動。作為北大青年天文學會成員,他發現很多偏遠地區的高校沒有天文社團,就算有,也缺設備、缺指導,學生只能自己摸索。
於是劉博洋牽頭成立「北京高校天文社團聯盟」,又發起天文社團發展論壇。他覺得,天文是一個小眾領域,他希望讓同樣喜歡天文的同齡人找到組織,就像當年學長帶他看銀河,他也想成為那個「遞望遠鏡」的人。
二○一二年,劉博洋成為了一名知乎答主,為網友科普天文知識。為了解答網友「腦洞大開」的問題,他經常花數小時查前沿英文資料,有時一篇文章要打磨一個月。天文領域有新發現時,他會第一時間呈現通俗易懂的解讀。
大學畢業後,懷揣對天文的熱愛,劉博洋選擇去中國科學院國家天文台深造,之後又轉學前往澳洲西澳大學繼續攻讀天體物理學博士學位。
讀博期間,劉博洋一度陷入迷茫,看著身邊優秀的同齡人,他不確定自己是否適合走科研這條路。當時,他在知乎平台上有了十萬粉絲,通過數篇「火出圈」的天文科普文章,在天文圈已經小有名氣。
臨近畢業,導師對劉博洋說,你可以不做科研,但如果不做科普,一定是科普界的一大損失。這句話點醒了他︱︱為什麼不結合自己的優勢,為更多人解讀宇宙的奧祕?
二○二二年,劉博洋成功記錄了中國大陸空間站建造階段的全部十二種構型,留下了珍貴的影像資料。二○二三年,有了知乎「燈塔計畫」的人民幣一百萬元支持,劉博洋團隊把這套跟蹤空間站的技術發展成布局全大陸的監測網,為太空裝了一套「監控系統」。
這張網剛建成沒多久,就實實在在幫了個大忙。二○二四年,某衛星發射異常出現緊急狀態後,劉博洋團隊接到要求投入支援,在發射後僅五小時便獲取了衛星與火箭上面級已完成分離的影像,協助任務方以更高時效判定衛星狀態,為後續救援的開展打下良好基礎。
而這一切,還是離不開劉博洋做科普的初心︱︱現在團隊拍的衛星分離畫面、算的軌道數據,都是最鮮活的科普素材;以後大家再聽到「太空『堵』衛星怎麼辦」「怎麼防小行星撞地球」,不再只能面對抽象的文字,而是能看到他們呈現的解決方案。
新華社港台部供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