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論--珍惜高尚的襟懷

 |2025.06.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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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一個小男孩死於一場他從未發動,更毫不理解的戰爭,我的一部分也和他一起死去」、「進行艱難的對話、認真傾聽對方的聲音,以及在最艱難的當下,內心依然保持柔軟」、「我們如果還相信人類命運共同體,讓我們不要忘記那些被我們貼上敵人標籤的人,他們也是人。看到他們的人性,我們也找到了自己的人性」、「畢竟人類的進步,不在於證明對方錯了,而在於不離不棄,相互支持」。這些話語出自哈佛大學畢業典禮一個中國大陸畢業生蔣雨融的演講中。她的演講主旨是呼籲世人在分裂的世界中尋求團結。

她一講完,全場約四萬師生倏地起立鼓掌,有人表示被感動到落淚,視頻隨後傳遍世界,引起高度共鳴。她的話語格局宏大,滿滿正能量,恰與美國川普總統充滿鬥爭性與負能量的言論形成強烈對比,所以能感動無數人。

然而,在短暫的感動與激賞之後,出現諸多負面評價,尤其是她出身的中國大陸,對她的背景、來歷及話語多所貶抑。她的身世被起底,指她的父親為中共權貴,而她則被指與中國共產黨有關聯。這次哈佛選派她代表畢業生致詞,是為了與川普鬥法,塑造有利於哈佛的輿論。她的演講內容也被多所指摘,批她造作、虛偽、空洞,脫離現實,刻意鳴唱道德高調。

為什麼對她的評價會有那麼大的落差?從內容看,這篇題為〈我們的人性〉的演講有故事也有昇華,有感想也有情懷,用人性和地球村叙事來激勵人心,以命運共同體的襟懷應對世界無處不在的苦難、分歧、仇恨和衝突。這樣的呼喚正是當前世界之所亟需,世人讚頌與景從猶恐不及,為何還惡言批判?她被捲入不是她的錯誤造成的也不是她駕馭得了的輿論漩渦中。

她受人議論與反感的主要起因是她究竟是否為權貴子弟?有網民指任蔣雨融的父親蔣志明是「綠色未來科技發展專項基金」執行主任,具官方背景,而她得以進哈佛,是蒙時任副理事長兼祕書長的周晉峰推荐。

中國大陸民眾普遍對特權高度反感,被認為憑父蔭晉身的蔣雨融撞到這個槍口上,於是招徠嫉恨。

其次,蔣雨融演講所呈現的那一套價值觀叙事,與目前正與美國搏鬥的中國很不相洽,許多大陸人認為演講內容堪稱哈佛及美國一眾精英多年來所推崇並大力在全世界推廣的意識型態範文,雖宏大卻空洞,而且早就陳舊不堪,非西方世界對這一套話語早已祛魅,而中國已建立起了堅定的道路自信,更對這一套叙事產生反感。

大陸有論者指出,由於以哈佛為代表的那一套價值觀叙事與這個群體之外的世界存在結構性矛盾,因而在很大程度上決定了「蔣雨融在哈佛獲得的掌聲有多熱烈,在哈佛外獲得的噓聲就會有多強烈」。

總的說來,蔣雨融受非議最根本的原因,是不偏不倚地擊中了中國民眾當下最大的兩痛點:對權貴的憎惡以及對美國傳統精英主義價值觀的反感。

這樣的分析有其道理,但這樣的心態並不是衡量蔣雨融表現之所必要,而且只會產生扭曲作用,妨礙人們領略她演講所蘊含的悲憫情懷與寬宏器識,更無以釀生能去改善這個充滿仇恨意識世界的驅動力。與其如此,不如以純淨的心懷去涵納此中深意,攜手打造一個更美好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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