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洪少霖

福建泉州山區的德化縣蓋德鎮吾華村有一座寺廟，名為「五華寺」，亦稱「吾華寺」，海拔高度約一千公尺左右。

據史料與傳說介紹：唐代咸通年間，一位由四川至德化被稱為「無晦禪師」、「陸禪祖師」的陸姓修行者，在五華寺所在地與老虎同居石室，並於石室上方約兩百公尺處挖了一口泉。每至端午當天中午十二點，泉水便會噴湧出地面，甚是準時，十分神奇；其他時間，那泉水水位不高，甚至低於地表。故稱「端午泉」。

泉水上湧本是平常，然而，特定於端午節中午十二點噴湧而出，就一點也不尋常了。

現今，當地尚遺留有：坐化石、端午泉刻字、虎蹲岩遺址、唐代無晦禪師自刻半身像、唐代搗藥石臼、唐代制藥石磨、古燭台、古石壺、古石水槽、回音石等；另據當地村民講述，還有萬年水杉樹、千年紅水杉、半嶺漏米石、金龜、石蛇、五朵蓮花峰、神農亭、蓮花池、古石橋等。這麼多古跡皆相距不遠，可謂古意盎然。

去年端午節當天，我特地至當地一探究竟。端午泉現在一口古石井裡，有井沿將之包圍，從上午九點開始，井水便漸漸上漲。許多信眾覺得那是「吉祥水」，於是紛紛用水桶打水，裝入瓶桶裡帶回家中；或直接飲用，或用於烹煮菜肴。過了一陣子，五華寺裡便有工作人員出來要求暫停取水，好讓大家都能看看泉水在特定時間上湧的景象。

大約一個小時左右，四周已圍繞了許多信眾。我在井邊守候，只見井裡的泉水以緩慢的速度逐漸上升，一段時間後，可見水線明顯提升。到了十二點，三位道士圍著古井做起法事，待法事結束後，井水已升至地平線。這時，信眾們再次圍上前取水，興高釆烈而回。

我們雖想追根究底，看是否為人工在特定時間將水注入井中，但最終無功而返，是真是假不好說，平常心面對就好。歷史寓趣可以信，但不能迷。真也好，或許是大自然的潮汐作用，如潮起潮落；假也罷，就當作魔術或人間一趣事。

然而，此泉悠久的歷史卻是真實的。曾任德化主簿的南宋詩人柳德驥，為之作〈端午泉〉詩：



有個靈泉在翠微，我來問訊水方肥。

盈虛嘿順陰陽氣，消長先知天地機。

金井祥開波有縠，銀床冷迫石生衣。

浮名不值一杯水，滿酌甖瓶拂袖歸。



傳說，古時此泉在端午節當天可供應千人齋飯之水，吐水量頗大；另外，許多地方都有「出米石」，五華當地亦有「漏米石」，其功能、故事與其他地方大同小異。有米有泉水還有美好風光，這大概便是古時山區百姓的一種幸福生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