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黃鎮

莊子在《莊子‧山木》中提到「龍蛇之變」，形象地闡述了人生境遇的變化，以及應對之道。

龍蛇之變的意涵

「龍蛇之變」是一種象徵。龍與蛇形態相似，卻代表了截然不同的生命狀態。蛇居於草莽，生活卑微，然而一旦條件具足，就能化身為龍，翱翔九天，呼風喚雨。

這個變化過程，揭示了以下兩個重要層面：

一、適應環境的能力：落地為蛇時，需要接受現實，融入環境，尋找生存之道。

二、抓住機遇的果敢：上天為龍時，需要充分展現自己的才華與能力，實現人生的價值。

莊子的哲學強調順應自然、隨遇而安，但並非消極地妥協，而是靈活地應對外界變化，等待適當時機展翅高飛。

潛龍勿用：沉潛與積累

在人生低谷時，我們往往感到挫敗，甚至失去方向。然而，這正是學習和積累的最佳時機。如莊子所說，君子應有龍蛇之變的心態，包括：

一、接受現實：身處困境的低谷時期，就像蛇俯身草莽，不要因過去的輝煌而自怨自艾，應坦然面對當下的境遇。

二、默默積累：潛龍勿用並非無所作為，而是在困境中磨練自己、增強能力，為未來的機遇做好準備。

我們可以從歷史中找到許多例子，例如商鞅變法之前，長期被低估，但他憑藉自己的才學和堅持，最終實現了秦國的強盛。同樣，許多偉大的藝術家和科學家，在成名前也經歷過長時間的沉寂與努力。

騰龍在天：飛躍與突破

當機遇來臨時，如何迅速抓住並實現突破，是人生成功的關鍵。龍蛇之變的哲理告訴我們，當條件成熟時，要有化身為龍的果敢與能力。這時候，必須採取的作法與態度是：

一、果斷行動：人生的機遇稍縱即逝，只有在準備充分時果敢行動才能實現人生價值。

二、全力以赴：上天為龍並非一蹴而就，而是需要長期的努力與準備，一旦起飛，就要全力展現自己的實力。

漢高祖劉邦從亭長到皇帝，正是把握時機、果敢行動的典範。他在草莽之時忍辱負重，當時機成熟後，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成就了大漢江山。

平衡心態：角色的轉換

「龍蛇之變」的另一個啟示，是對角色轉換的心態調適。

人生的低谷與高峰並非一成不變，成功者須懂得在不同境遇中保持穩定的心態，亦即不自卑於過往的困境──蛇的階段可能讓人心生自卑，但正是這段經歷塑造了未來的龍。

另外就是不自傲於當前的成功──在龍的階段不應忘記身處困境時的謙卑與努力，過度自信可能導致再次跌落。古語云「滿招損，謙受益」，只有保持謙卑與清醒，才能長久維持成功。

龍蛇之變的現代啟示

到了現代，龍蛇之變的智慧依然具有重要意義。無論是面對職場、學業還是家庭生活，都需要靈活應對，學會不同角色間的轉換。

在職場面對挑戰時，要懂得適應環境、積累經驗；當機會來臨時，要敢於突破，展現才能。而在人生的不同階段，則要學會從低谷汲取力量，在高峰中保持清醒。

這種靈活的智慧，也適用於應對快速變化的社會環境，只有既能俯身草莽，又能騰飛九天，才能在風雲變幻的時代立於不敗之地。

龍蛇之變，是莊子哲學對生命態度的高度概括。它提醒我們：低谷時潛龍勿用，積累實力；高峰時則應果敢突破，充分發揮潛能。同時也要平衡心態，坦然面對生命的起落與角色轉換。

人生如龍蛇變幻，唯有堅守初心，靈活應對，才能在風雨中展現生命光采，展現自身的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