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獎者/美緣
幾天年假過去,始終露出半張臉
我們家就像浮標上上下下依然停在原點
不與人潮去來,塞車就扭開廣播,封城就戴緊口罩
兒討厭往好處想,掉了一隻眼睛後
他們總跟他說:笑一個,至少你還有一隻能看
他的同事都是殘缺,也許剛開始的確惺惺相惜
當現實不斷吞沒綿羊的他們,彼此之間只有益增的灰暗
一次離職學到的東西猶勝工作十年,兒說公司是浮木
他報名課程,告訴我們有些人是語言的魔術師
連描述自己的痛苦與不幸時都能讓台下備感羨慕
我和老伴無以反駁。
晴天我們家是搶手的耕地
暴雨則消失,全世界的渣滓都留給洪水後的我們
當我們身旁的候鳥得到最高規格的待遇
我們卻巴望醫生核准這次身心障礙的粉紅卡
身為一座宿命觀的島,兒子終將留下我們終將離開
離開十個數字的經緯座標,離開百來斤的肉身
離開一輩子認識的三千居士,離開幾千萬元的房
每個人都是自己的島,海面下板塊磐連
即使它們不曾意識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