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吳鈞堯

大一新生時，為了應對新生盃羽毛球、籃球等比賽，負責康樂的小方，苦心編撰隊呼，花了好幾天，到了班會時隆重發表，有押韻、字詞不多，可是除了當事人，沒有人記住，這才讓人體會填詞的困難。

中山大學鄰近西子灣，海濤聲轟隆轟隆，發言澎湃，潮退時細細嗖嗖，喃喃碎語形成另一種語調，我忽然唱了起來，「嘰哩嘰哩烏卡卡、呼嚕呼嚕歐巴馬」，國中時的隊呼跟著濤聲傳到耳畔。我在下回班會發表這款隊呼，但沒有原作的自信，且字詞殘簷斷瓦，沒有受到採納。也幸好沒有，不然便有抄襲之嫌。小方會後興沖沖問我，怎麼會想到這款隊呼呢？

我據實以告取源於國中，一位我記得長相、但已忘了名字的同學，他戽斗，皮膚紅潤，雙眼經常散發頑皮童光，具備開朗、友善等等讓人親近的特質，跟班上每一個小團體都友善。

小方挫折很深，他精心打磨的隊呼，竟不如一位國中生。當年國中生的我們，更感驚訝，不知道是出自兄姊、還是救國團體系，隊呼沿用兩年，直到畢業。

隊呼同學考上師大附中，成為全校第二人，聯考後、暑假期間，全班最後一次聚會，我跟幾名吊車尾同學屬於羞愧的那一群，導師已經知道我們考取高工，或許顏面無光或許高抬貴手，沒有讓一行人報告考取的學校，我們最後一回走出三年十二班教室，並不知道以後很難碰面了。

隊呼同學很有朝氣、秩序地跟同學們招呼，以為他會略過吊車尾族群，然他徐徐走近，沒有遺漏地拍了拍每個人肩頭。他揹著「師大附中」字樣的書包，不知道到之後的日子，書包裡頭會裝載多少重量，希望正如隊呼最後一句，「啊……閃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