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譯／韋士塔

在厄瓜多加拉巴哥群島（Islas Galápagos），一支意想不到的爬蟲類「推土機」部隊，正在協助當地的生態復育。加拉巴哥群島其中一座小島伊斯帕尼奧拉島（Española）上，一群巨型陸龜扮演了生態建築師，修復島上受創的生態系統。

在人類到來前，伊斯帕尼奧拉島原本棲息著8000隻陸龜；然而，進入1800年代後，島上的陸龜數量急遽減少，原因是途經此地的捕鯨船水手、海盜以及在島上定居的居民會捕食陸龜，並且破壞了陸龜的棲息地。隨著原始環境改變，到了20世紀70年代，伊斯帕尼奧拉島的陸龜一度只剩14隻，幾乎滅絕。

陸龜瀕臨絕種，也讓島上的生態產生連鎖反應；美國地質調查局（USGS）及維吉尼亞理工大學（Virginia Tech）的保育生物學家韓特（Elizabeth A. Hunter），在加拉巴哥群島研究烏龜生態已逾10年。

她表示：「陸龜是非常重要的生態系統塑造者，當牠們消失時，失去的不僅僅是這種生物。這些大型食草動物一旦滅絕，木本植物就快速增殖，衝擊其他物種和棲息地。」

陸龜與其他物種的關聯，早在1835年就獲得證實；當時英國博物學家、地質學家和生物學家達爾文（Charles Darwin） 造訪加拉巴哥群島，發現當地一座火山的側面有一條小徑，這是陸龜從高地遷徙到低地時形成的。陸龜的活動，創造出波紋信天翁（waved albatross）築巢所需的空地，這種極度瀕危鳥類幾乎只在當地繁殖。

韓特說明，波紋信天翁的翼展2公尺，必須有足夠寬敞的區域才能起飛、棲息。陸龜每年可以吞食數百公斤的植被，使灌木叢變得稀疏，並且會掃平牠們行經的路徑，有如一部推土機，也同時為波紋信天翁「修築」降落的跑道。一旦陸龜消失，植被就閉合，波紋信天翁難以棲息。

韓特指出，陸龜的存在以及牠們的日常活動，是維持島上生態系統平衡、促進生物多樣性的關鍵一環；陸龜會吞食仙人掌的果實，把仙人掌種子帶到島上的每個角落，有助仙人掌繁衍。此外，儘管加拉巴哥陸龜是陸生動物，卻時常會前往池塘降溫，同時會把陸地上的營養物質帶進水中，牠們的排泄物，也為植物和昆蟲創造營養豐富的水生環境。

保育人士發現伊斯帕尼奧拉島陸龜的滅絕危機後，緊急展開救援與復育行動；從1963年至2020年，保育人士成功地將近2000隻人工繁殖的巨龜重新引入到伊斯帕尼奧拉島，使得島上的巨龜數量增至估計的3000隻，不僅讓巨龜的族群重現，也修復了島上的生態系統。

生態學家的紀錄顯示，復育巨龜已持續產生連鎖效應，伊斯帕尼奧拉島的部分區域已經開始呈現出更加開放和草原化的特徵，證實巨龜對生態系統非常重要，牠們不僅能影響島上的植被，還能間接地保護其他物種，幫助大自然恢復生態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