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張素玲
文/賽夏客
從軍報國的「花木蘭」,演習路過,總是像大禹治水般……三過家門而不入;終於等到這一聲:「媽!我要回家吃飯,會不會太晚?」我立馬回道:「不晚,回來就好!」然後起鍋做飯。
女兒成長的過程中,突然改變,像一匹飆馬,家裡、學校都待不住,假日說到圖書館溫書,沒去;上學時信誓旦旦說要認真聽課,結果學校三番兩次打電話來找人;把我們整得心慌意亂,她卻無感,不斷的挑戰父母的極限。
當初生她時,足足與死神纏鬥兩天一夜,在生命垂危之際,女兒奮勇掙脫出牢籠,母女得以平安;生下後,她又是日夜顛倒睡的「怪胎」,半夜總是伴隨她的嚎啕哭鬧聲度過每一天;好不容易拉拔長大,又在高中時,來個天翻地覆的大反撲,像洪水般淹沒了辛勤耕耘有成的農作;像猛獸般啃噬父母疲憊不堪的心。
剛開始時,她還不會逃家,願意回家共聚晚餐;餐桌上,她酷著一張臉,沒有往日開朗的笑容,沒有狼吞虎嚥的好胃口,沒有與弟弟爭洗碗的勤快……;家中氣氛開始壟罩在愁雲慘霧中,無法接受親情的呼喚,興許她受不了「孔夫子」似的諄諄教誨,乾脆打回一通電話說,不回家,以圖耳根清淨。
為了找尋愛女的下落,顧不到飢腸轆轆,放著一桌剛煮好的晚餐;開著車,像查戶口似的,挨家挨戶查訪可能的落腳,總撲個空,心裡既懊惱又惶恐;一個含苞待放的少女夜不歸營,那是何等觳觫之危險!但人海茫茫,何處才能找到女兒?
但知女莫若母,我深信她只是一時迷惘,一時無法安置驛動的心,藉著翹家找尋情緒的出口罷了!因此,遇事先心安,才有足夠的理智處理千頭萬緒的問題。次日深夜,電話鈴響了:「媽!我要回家吃飯,會不會太晚?」我一聽,急忙說:「不晚,餐桌上替你準備愛吃的菜,還有……,回來就好!」連續說了又說,淚水早已奪眶而出,那種心情就像踽踽獨行於漫漫長夜中,突然出現一道曙光。
「不晚,回來就好。」這句話讓她感到溫暖心安,畢竟家是避風港,女兒終於上岸來,停妥這隻漂泊不定的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