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素心

我的迷你體育班每個學生聲音都很宏亮，當我叮嚀、提醒、訓誡、責罵他們時，他們總是回答：「好的，老師」、「老師，謝謝！」一天要說好幾遍。因此，我不用像以前常要指著學生罵：「注意你的態度！」

射箭和擊劍校隊的團體訓練與紀律，讓學生學會對教練、老師、學長、姐都要大聲而有禮貌地應答。但有時，我會告誡他們：不要只是會說「好的，老師！」卻沒有把老師的話記在心裡，沒有真正付諸行動。

我覺得開學以來，他們說得最動聽的一句話是：「老師，我來就好！」他們說這句話時總是手口如一，態度誠懇，讓我感受到滿滿的善意。

每當我抱著書本走近教室，眼尖的學生馬上打開教室的門，衝到我面前說：「老師，我來就好！」作勢要幫忙我拿手上的東西；當我撿起地上的紙屑，會有學生主動伸出手跟我說：「老師，我來就好！」迅速接過我手上的垃圾；當我隨手整理掃具區放歪的掃把，也會有學生過來說：「老師，我來就好！」就趕忙動手排好掃把。

田中宏幸在《橘色惡魔的弱弱指導法》一書中提到「只要心懷尊重，上下關係就不會差。」在「老師，我來就好！」這句話中，我感受到學生對我的尊重。或許也因為這樣，讓我們班愈來愈有一家人的感覺。

往年帶學生人數較多的普通班，班上很多工作都需要分工，我也總希望能夠平均分配。「規定」打掃時間學生做完自己份內的工作，一定要去幫忙還沒打掃完的同學，但這「幫忙」終究是導師「規定」的，去幫忙別人好像也變成不是自主要做的行為，他們可能就無法完全體會有心、有能力助人的喜悅。

雖然，體育班學生的「我來就好」也是團隊訓練的禮儀，是入隊之初，教練的教導和要求。但我相信有一天，學生可以由他律而內化為自己的好習慣，產生正向的循環。在日常，當他們能真心湧現「我來就好」的想法，並且勇於承擔責任，必能使人際關係和家庭氣氛更和諧融洽。

我一時興起，問了全班：「你們最喜歡老師說過的哪一句話？」學生回答：「不要造成別人的困擾」、「不是每一句對不起都可以換來沒關係」原來，他們喜歡老師常說的「道理」，我反省自己應該學習學生，多說些溫暖的話語。

這時，有個女孩舉手說：「我最喜歡老師說『水！』」她模仿著我說「水」的語氣，眼神閃亮，我聽得哈哈大笑，這是我在課堂上讚嘆學生表現的讚美之詞，看來這個「水！」簡潔又「接地氣」，我一天應該要多「水！」他們幾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