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柳青》導演田波(左五)、主演成泰燊(左六)等主創人員亮相殺青儀式。圖/新華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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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記者蔡馨逸
歷時六年,田波帶著他的電影《柳青》出現在第二十四屆上海國際電影節電影頻道傳媒關注單元中,並以這部電影獲得最受傳媒關注編劇榮譽。
這是田波執導的第一部院線電影。此前,他參與過《滿城盡帶黃金甲》、《鬥牛》等多部影片的美術工作,拍過兩部關於家鄉陝北農村的紀錄電影和一部八集的電視紀錄片《路遙》。
他說,拍《柳青》是內心需要。在創作黃金期,留下一部展現人生追求的代表作,也希望柳青的故事能在每個觀眾心中種下一粒種子,讓他們敢於在平凡的生活中創造屬於自己的輝煌。
回溯路遙人生軌跡
十三年前,二十七歲的田波還沒讀過柳青的作品,對他的生平也知之甚少。
那時,他正全身心投入電視紀錄片《路遙》的拍攝。對於這位非科班出生的年輕導演來說,機會來之不易。
拍攝的三年間,田波回溯路遙人生軌跡,從鄉村到城市,從地頭到礦井,全面蒐集了有關路遙的文字圖片影像資料,採訪了熟知路遙和與路遙相關的人物百餘人,以電影全紀實的手法,實景再現了路遙童年、少年、青年、中年等階段重要故事片段。
在第七屆中國紀錄片國際選片會評審中,電視紀錄片《路遙》獲得「年度十大紀錄片」大獎及「最佳攝影獎」。
比起得獎,「結識」路遙,是影響田波一生的收穫。「在我藝術觀尚未完全形成之時,能夠有機緣全身心走進這位作家的內心世界和生命歷程,就如同缺鈣的兒童及時補充鈣片,讓我的骨骼更加硬朗,精神更加飽滿。」
田波將路遙視作「創作的精神導師,人生的啟蒙老師」。而在路遙的創作生命中,扮演導師角色的,是柳青。
但無論是電影類型、人物本身還是時代背景,《柳青》都不是一部容易完成的作品。拍攝人物傳記電影,真實性與故事性、個體與時代、過去與現在,都需要精心拿捏把控,實現微妙的平衡。當這一切涉及作家柳青所處的時代時,難度更高。
對田波來說,創作《柳青》「好像是一次在無人區的冒險探索」,但「既然已經身臨戰場,就應該繼續策馬揚鞭,要敢於進入無人區。世上本沒有路,你走了,那很有可能會成為一條道路」。
用柳青的方法創作
作為一個人高馬大的陝北後生,田波身上似乎天然有種不怕苦、不服輸的豪邁和倔強。但一進入創作,他又變得極其耐心和細心。
頭三年裡,他像個偵探,拿著放大鏡,走訪、閱讀,從浩瀚的資料裡,撿出細節,甄別、提煉、重組。鑽進檔案館,開啟塵封的歷史,愈是了解柳青,田波在創作劇本時愈是敬畏。他以史詩氣質作為創作目標,要將柳青的故事和風骨雕刻在大螢幕上。於是,觀眾在電影中看到了柳青義無反顧地紮根農村、熱愛農民,看到了他無論面對催稿壓力還是現實苦難,都不降低要求、不隨波逐流的堅韌定力。
為了力求真實,電影中請了大量農民做演員。他們臉上有歲月的痕跡,手上有勞動的印記,在影片中,做起農活駕輕就熟,自然流露出農民特有的質樸。給他們導戲,田波用的,就是柳青的方法。
一九八一年,田波出生在陝北綏德縣石合鋪村,祖祖輩輩都是下苦的莊稼人。考上西安美術學院的田波,是新中國成立以來,村裡第一個大學生。
他在城市裡學手藝、長見識,被都市繁華包裹,卻時常想起自己生長的那片貧瘠土地。「在大多數人的觀念和敘事裡,城市是進步的、文明的,農村是落後的、愚昧的。可是,真的是這樣嗎?」
「當傳統的農民遇到加速變革的社會,他們的生活、思想經歷了怎樣的蛻變,有著怎樣的興奮和苦楚,總得有人去關注。」田波說。
新華社港台部供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