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余遠炫

明惠帝朱允炆即位後，將年號改為「建文」，與明太祖朱元璋「洪武」的年號明顯不同。朱允炆認為，爺爺的時代是「尚武」的時代，國家建立後更需要以「文治」治理，他更廢掉了朱元璋建立的錦衣衛，同時重用一批優秀的文臣，希望國家能走上軌道。

惠帝的文臣陣容堅強，兵部尚書齊泰、大學士黃子澄是惠帝的左右手，齊泰與黃子澄因為主張削藩，又因廢了周、齊、湘、代、岷五王，終於讓早已有野心的燕王藉此發動「奉天靖難」。

所謂的「靖難」，就是君主有難需要平靖，也就是「清君側」。朱棣的口號中，齊泰、黃子澄都是奸臣，尤其他們迫害湘王朱柏的凶狠模樣，更讓其他諸王寒心。

「靖難」前頭加上兩個字「奉天」，也就是奉天子之命的意思，這個天子指的是朱元璋，原來朱元璋寫了《祖訓錄》給了藩王權力，如果有奸佞危害君主，藩王便有義務營救。「奉天靖難」在行動上是完全合法的行為，他要保護皇帝剷除奸臣。

建文元年八月（一三九九），朱棣從北京出發，建文四年攻入南京，明惠帝將領李景隆打開城門迎接朱棣，齊泰與黃子澄逃亡但先後被捕，其中齊泰把白馬染黑，卻因顏色褪去被人認出並逮捕，最後兩人遭到族誅與凌遲處死，女眷更是慘遭凌辱。朱棣不是來「靖難」的，他比歷來的暴君更加殘暴，不但恢復錦衣衛，還設立東廠，用嚴密的監控掩飾內心的不安。

建文帝的國師方孝孺名滿天下，就連燕王朱棣倚重的幕僚道衍和尚姚廣孝，要求朱棣不要殺害方孝儒，以免滅絕了天下讀書人的種，但沒想到方孝儒不願為朱棣寫即位詔書，憤怒的朱棣竟然誅殺他十族八百七十三人，寫下靖難之役最慘絕人寰的一頁。而拿下縣試、府試、院試、鄉試、會試、殿試六個第一的學霸才子黃觀，因曾頂撞朱棣，惠帝失蹤後，黃觀投江自盡，朱棣仍是憤恨難消，諸其九族。

惠帝的四個文臣齊泰、黃子澄、方孝孺、黃觀，人品高尚學問深厚，但卻在政治現實環境中敗下陣來，但那不屈的意志，仍是令人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