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陽明大學,它的校園在整個山丘上,如果沒啥急事兒,環山漫步可以悠遊大半天,這份渴望讓我想起德國的「哲學家之路」。不過這會兒我得「趕路」到設在校內的「聯合大學系統辦公室」,拜訪曾志朗校長,因此坐了環山校車直抵半山腰。
喜愛閱讀的人,無論到了哪兒都會不知不覺地構造一座屬於自己的書城,或大或小,總是怡然的時時樂在閱讀裡,一心一意無時空之罫礙。
在教育部長任上就積極推動閱讀的曾志朗先生,是一位道地讀家,而他的書房更有多處,除了家裡,中研院的辦公室裡、聯合大學的校長室裡……都可以說是他的書房,因為他隨時閱讀,無處不可閱讀,也因為如此,他的書房特色就是「書」,書桌、書架都只是用來放書、讀書,沒有特殊的陳設。
喜閱讀 童年養成及長更深
曾志朗說,每天除了講話、開會,他大部分的時間幾乎都在看書,很少看電視,除非偶爾看看球賽等。至於閱讀的內容,因為工作與研究的需要,大量閱讀的是研究報告或期刊,所以他的書桌上總是不乏新舊期刊,此外,閱讀書類非常廣泛,因為就以感覺敏銳又喜好思考的人來說,閱讀好書,正是生命深入關照的線索啊。
童年時期的好同學家裡有很多書,曾志朗深深受吸引,因此而種下喜好閱讀的種子。稍長,坊間有了租書店,店裡可以看到《東方少年》、《學友》等雜誌,十歲以後到初中階段他開始看起大部頭書。
曾志朗十分關心兒童青少年的閱讀習慣養成,他說,當時社會單純,有中心價值觀,孩子的心也純樸,所以什麼書都能讀,閱讀後所受的影響也是循著中心價值,不會有太大的偏差;現在整個社會環境不一樣了,孩子從一出生就大有機會受到雜染,所以他們的閱讀需要有人「把關」,甚至作正向的「引導」。提及目前的兒童文學與讀物,曾志朗感慨地說:「成人經常低估了孩子的靈魂,所謂的兒童版名著,往往因為過度的改寫、簡化,而使得整個故事只是呈現了原作的架構。」
讀小說 觀察思考大千世界
雖說無所不讀,但是,曾志朗先生是一位小說迷,每天一定會閱讀小說,大部分是翻譯小說,他閱讀小說可不是為了打發時間,而是十分認真的「閱讀」,因為他發現從小說裡面可以學到很多東西,例如歷史現象、想像力等等,好的小說家以妙筆寫世間情事,一個事件的敘述中往往包含世界上層出不窮的狀況,刺激著讀者的想像力。
一路讀來,曾志朗覺得現代的小說與往昔不同,作者必須採集更多知識,讓作品更傳神逼真,當然讀者也因此有更深更廣的閱讀思考空間與樂趣。
閱讀就是一種學習,例如讀到精采歷史書類,讀了書以後可能會積極安排到土耳其等書中描述的地方去親身體驗一番,讀了《大歷史》、《偷書賊》、《安妮的日記》等等,總會細細思考人性在那種種情況下的反應,以及經過極權統治後的心靈轉化現象。
除了動人的情節,很多文學家透過文字作深刻傳神的描述,每當閱讀到美妙的句子,曾志朗就覺得十分開心。
書房裡 盡是探索新鮮線索
提到時下年輕人的閱讀習慣與出版現象,曾志朗感慨地說,這是一個講求設計的時代,版面的顏色、編排都要吸引讀者,尤其要適合新世代孩子的閱讀習慣,否則不易吸引閱讀,活潑的編排是需要的,但是,一份正常的出版品並不是以畫面血腥、死亡、煽情為吸引要素。
坐擁書城,日日享受閱讀樂趣的曾志朗,深深希望我們的孩子、青少年也都喜愛閱讀;而孩子的學習需要典範,否則很難教育;未來經典讀物的重新推出,例如傑克‧倫敦的《白牙》,對原野的歡欣、事件的發生等等,老師如何引導閱讀,拋出問題,讓他們學會沉潛思考,同時養成語文表達以及溝通討論的能力。
曾志朗不讀死書,他認為在閱讀中應該發現創意性的問題刺激轉彎思考,例如小說中說的是A方法,那麼,可以試著讓自己提出B方法,想想如果使用C方法又將如何呢?讀者可以用心體驗例子中的道理,而師長則應該多加引導,避免用命令指示的方式。
對曾志朗來說,用心閱讀,那麼,閱讀,是充滿趣味的探索;書房,則無所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