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吳鈞堯

草叢間發現蜥蜴，都忍不住小聲驚呼。驚呼自是驚訝，不敢大聲是為了多看牠一會。牠被稱為「四腳蛇」，還好不真是蛇，否則我早逃之夭夭。蜥蜴與蛇屬於冷血動物，吐舌時舌頭都分岔，但喜蜥蜴、惡蛇族，很可能跟蜥蜴的近親壁虎有關係。

別說鄉下了，有一回在高雄中山大學武嶺宿舍，一隻壁虎不知哪裡溜進來，沿著天花板，鬼祟停停、走走。我不驚擾牠，牠的主食是小蜘蛛等昆蟲，正足以幫寢室減汙。不過牠非常敏感，我只是起身，身影在天花板晃了一下，牠誤會訊息，急速快跑不說，還真斷了一截尾巴，在地上扭曲。

斷尾求生是壁虎絕活，蜥蜴亦然。我常看到的蜥蜴外表皮膚柔順，身上滾幾道彩色紋路，絢麗無比。最讓人驚喜的是全身長盔甲顆粒，如縮小版的武裝恐龍。角蜥大約是戰鬥配備最多的蜥蜴，唇邊的巨粗紋路有鱷魚的凶猛，後頸尖銳頭角如戰神的配劍，肚腹到尾巴長滿疙瘩，從哪一個角度看都不是好吃的菜色，可是對老鷹、對狐狸而言，能夠獵捕蜥科一隻，可以當作正餐了。

天底下沒有好吃的蜥蜴，尤其是角蜥。牠若遇狐狸、土狼，眼睛周圍血管會增壓，血液留在頭部，像有一個馬達不斷加壓，再適時地從眼角噴出血。別說是狐狸，連人類都會吃驚倒退。長得凶神惡煞為了嚇唬敵人，而頭背上的尖銳角刺則在鳥禽空中突襲時，會暴脹開來，壯大聲勢。角蜥與蛇狹路相逢時，會壓扁身體，顯得乾扁難吃，讓蛇一點進食欲望都無。

蛇與蜥蜴都是冷血動物，不過並不相親相愛，一見面就是生死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