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逗好
當女兒第一天騎機車上班,我站在二樓窗口向下看她,後來還爬上窗台上的鐵櫃,眺望幾百公尺外相隔幾秒鐘的她。直到她騎車轉出巷子,連小小的點都看不到,我才爬下鐵櫃回到地面。
時間的累積,習慣了她下樓騎車,我轉身打掃。我不再爬上鐵櫃,看著她逐漸消失。
這輛機車已步入老年,鎖頭的開關齒痕磨損,它只聽車主我。機車行的師傅檢查了鎖頭,對我說:「換個鎖要花不少錢,妳就在轉的時候往上提一下。不用換啦。這車頂多再騎一年,就該淘汰了。」這鎖頭用來開啟、關上、鎖上和打開油箱蓋。師傅說起來容易的往上一提,其實並不容易,角度常常是個阻力。
家裡只有這輛機車,我總是趕在女兒上班前到市場採買,好讓機車可以成為她的交通工具。她與這輛機車生疏,還處於磨合期,總是不懂怎麼鎖上怎麼開啟。只是個簡單的扭轉,卻見她拿著那把不聽她指令的鑰匙,卡在鑰匙孔前。無論左轉還是右轉或是拔下鑰匙換個方向,甚至換了新的一支鑰匙都同樣無用。
每次見她轉動鑰匙,努力的試了又試,但最後還是投降換我上陣,而我只是輕輕的一轉,就來到啟動的位置上。轉不動就是轉不動,會騎車敢騎車有駕照都沒用,這輛車就是不聽她的話。
為了讓女兒暑期打工能獨立上下班,這輛機車與她共處時就永遠不鎖,只使用能開能關這兩步驟,不給這輛機車有為難她的機會,以避免要我擔當救火員,狂奔幾公里解救無助的她。
今天早晨她準備下樓,我才想起買菜後機車被我鎖上了。我快步走下樓為她解鎖,看著她戴上安全帽,然後站在門前說:「我在這裡目送妳。」她笑著說:「太熱了,不用目送,回家去啦。」
她騎車前行,我走進陽光裡,好讓她在我眼裡多停留幾秒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