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余蕙蘭
流光似水,驀然回首,往事如一幕幕的偶然與巧合。
生長於六○年代的貧村,課餘要幫忙做家庭代工,父母從來都沒有補習費的預算。因緣際會在升國中前的暑假,由於兩位念政大的善心小姐姐,翩然來到所居小村落的教堂,義務教授英文,我如同上了英語先修班,國一英語測驗都是滿分,奠定了良好的基礎跟信心,從此英語為日後的考場、職場增色加分。
炎炎夏日,近期末考的大二,沒課的日子去學校圖書館K書,卻撞見前一日才自軍中退伍,在校門口幫朋友銷售語言學習錄音帶的外子,沒有早一步,也沒有晚一步,剛巧碰上了;二年後,訂終身。結婚那日,外子任職的大型民營企業無預告就發布他由基層職員升任組長,雖只是芝麻小官,還沒過門的我,卻出其不意被戴上有幫夫運的大桂冠。
前年深秋,在日本的嵐山渡月橋上,跟舒國治擦身而過,我脫口叫出他的大名,作家也很驚訝他鄉遇粉絲,轉身回頭跟我合影,意外彌補了在台灣總錯過作家簽書會的遺憾。
日升日落,月盈月虧,總以為異地的太陽、月亮比較圓大。曾跟外子摸黑登黃山觀日出,但徒勞;中秋節又專程到西湖追月,也失望。但有時晨、昏在住家附近公園散步,不經意一抬頭穿過樹稍就看到火紅的落日、碩大的滿月。也曾朝聖千年的日本阿蘇神社、八百多年的巴黎聖母院,但甫返台就驚聞前者毀於地震、後者焚於祝融,是世界遺產的損失,卻又無法不產生幸運的感覺。
人生行路上的偶然與巧合,猜不透,也閃不過。但花若盛開,蝴蝶自來,人若精采,天自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