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吳一忠

軍旅退伍後，曾經從事運輸業，擔任送貨兼業務的工作，運送的貨物多半是紙張原料、紙盒等印刷相關的加工品。公司採責任制，每天必須搬運好幾噸紙品，加上近千個禮餅盒，全部搬完才能休息，可說是相當費力的工作。

當時么兒才十幾歲，正值叛逆青春期，個性外向沒定性，且好高騖遠不切實際，出手過於大方不知節儉，無法理解賺錢的不易。我想，親身體驗勝過口頭訓誡，就叫他來當隨車助手，跟我一起搬運貨物。

一般人對於紙張的印象，多以為輕薄省力，殊不知堆疊起來，紮實又厚重；更不要說噴了亮光的紙張，滑不溜丟難以施力，上下貨必須要有一點技巧：首先將一疊紙稍稍對折，形成向上突出的拱橋狀，縮短紙張長度，方便使力，就能順利抬動了。但即使懂得要領，一整天搬運下來，仍是筋疲力盡。

一開始，么兒做事急躁冒進，不懂得「貪多嚼不爛」的道理，又仗持自己年輕力壯，想盡速完成任務，每趟都特意超量搬運；無奈後繼無力，很快就氣喘吁吁。待工作告一段落，午後一點多吃飯時，狼吞虎嚥扒了三大碗，這才體會到搬貨需要的是持久的耐力。

記取失敗教訓，么兒開始放慢步調，學習駱駝的精神，以緩和規律的節奏不疾不徐依序卸貨，「父子同心，其利斷金」，當天晚上八點終於將貨搬完。

眼見夜色已深，便隨意找了間路邊攤用餐，我趁機告訴他「一粥一飯，當思來處不易；半絲半縷，恆念物力維艱」，生活應當樸實節儉，千萬不要揮霍浪費。

俗話說「言教不如身教」，經過這趟捆工之行，么兒終於體會到老爸的辛苦，逐漸改變亂花錢的習慣，節省儉約，花費有度，可說是最大的收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