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余蕙蘭

直到退休後，我才知道麵粉價，才知糯米有長、有圓。

數月前，心血來潮想自己試做油飯，就去社區鄰馬路邊的雜糧鋪買糯米，店老闆親切地叮嚀，煮長糯米的米水比是1：0.6，圓糯米則是1：0.7，做油飯要用長糯米。又有一次我想做全麥饅頭，去買5斤全麥麵粉，老闆說，「不用買這麼多啦！全麥粉粗礫，至少要摻一半的白麵粉，口感才順，不能全用全麥麵粉。」喔！真是長知識了。

某次看了有關港澳的電影，劇中人喝的椰汁西米露感覺很可口，因此想買西米自製，老闆直接考我，「你要怎麼處理西米呀？」

「先洗一洗，放進鍋裡加水煮啊。」

「不能洗，一洗西米就全毀了，直接煮就行。我就知道一般人都會搞錯。」

因為住在同一個社區，平日雖只有點頭之交，但臉孔都熟識。臘八前一日，我跟外子打算次日煮八寶粥，家中獨缺乾蓮子，彼此沒照會就先後去買，老闆直接告訴外子，「你太太剛剛已經買過了，你確定還要買？」

方圓數里內，也有類似的米糧店，不是開不下去，就是門可羅雀，唯獨社區這家小賣鋪總有絡繹不絕的客人。

年節前米糧需求較多時，還有去年疫情嚴峻謠傳要封城，大家瘋狂囤糧時，小賣鋪前總會大排長龍，剛過不惑之年的老闆跟其年逾七旬的母親，連喝口水喘息的時間都沒有。雖然忙，但老闆表示因為本小利薄，所以沒有餘力多請人手。

小賣鋪裡的糙米和紅豆、黃豆、綠豆，還有紫米、花生等等，將裝裹的長尼龍袋撐成飽滿的圓柱狀，列隊成行排於店鋪門口，周一到周六在敞開的袋口展露繽紛笑容，還散發出淡淡的豆糧味兒；乾麵條、米粉、薏仁粉、芝麻粉、龍眼乾等，則一包包整齊簇新地排放在乾淨的貨架上。

跟很多傳統的柑仔店一樣沒標價，排隊的客戶也很少問價錢，就只是跟老闆說這個要幾斤那個要幾包，老闆俐落秤妥打包後，一邊口述各品項的單價，同時拿計算機迅速算出總共多少錢，大家都不疑有他地照付。因為老闆總是站在關心客戶的立場，早已建立起跟客戶之間的信任。

而我原本是連高、中、低筋麵粉都分不清的人，在這一年間，各種中西式麵食都已上手，也要感謝就近有個米糧達人適時指點迷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