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悅.讀.人.生 】家有雙寶

文/邱彩霞 |2020.1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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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邱彩霞

吃過早飯,正想坐下來享受讀報樂趣,忽然聽到一陣作嘔聲。趕到浴室門口,只見十四歲的老狗Lady守在一小灘嘔吐物旁邊,扭捏不安地露出滿臉歉意看著我。

數月前,我和兩個女兒發覺Lady兩眼無神、四肢癱軟、不愛進食。送醫診斷是膽囊發炎,腎臟功能也變差,病況嚴重,打了點滴治療,讓我們帶回一大包營養補給品和藥物。醫師再三吩咐,必須每月帶Lady回院複診。目前情況稍有改善,只是偶爾還會嘔吐或漏尿。

Lady本是社區的流浪狗,土黃色的長長捲毛、短短的球狀尾巴,很是討喜,小女兒帶飼料在路邊餵牠,幾天後牠便尾隨女兒回家,膩在門口不願離去。牠那撒嬌的模樣實在太可愛了,我只好投降,答應女兒收養,由我命名為Lady。那時獸醫鑑定牠剛滿一周歲,直到最近我才知道是兩個女兒想方設法引牠進門,我這老媽被騙了,至今已十三年啊!

家裡還有一隻更老的母狗,叫做小天,牠比Lady年長一歲多,剛出生就被丟棄在路旁矮樹叢裡,大女兒路過時聽到牠的哀號,用紙盒把牠捧到獸醫院看診。那時小天不僅餓得皮包骨,全身還染上皮膚病,慘不忍睹,住院治療三日才帶回家飼養。

為了不讓牠舔食身上的瘡疤,獸醫給牠配戴「女王頸圈」(狀似伊莉莎白女王的白色立領),女兒們說牠真像天線寶寶,所以叫牠小天。半年後牠已長得婷婷玉立,全身短毛烏黑發亮、四肢細長,愛在草地上奔馳、追逐野鴿子,或者衝進大學池塘去挑逗那些綠鴨和白鵝,頗有獵狗的架式,深得外子寵愛。

小天食量很大,卻不長肉,有一天小女兒帶牠們外出散步,回到家氣急敗壞地大叫:「真丟人哪,人家竟以為牠是受虐狗!」原來,有個小學生指著小天,告訴同伴說:「我從沒看過被餓得那麼瘦的狗,好可憐喔。」

女兒帶小天去獸醫院驗血後,確定是甲狀腺機能亢進所致,必須長期服藥,還得餵養高級飼料。多年來,這隻大胃王食量將近Lady的兩倍,卻始終維持著苗條的體型,吃再多也不增胖。

最近,小天站立時後腿總是顫抖不停,也無法快步行走,帶到獸醫院檢查,原來是老化現象,全身器官皆已慢慢退化。年滿十六歲的牠,換算起來已是超過百歲的「狗瑞」了,我說:「這下可麻煩多多了,今後,我們恐怕得像侍奉年老長輩一般,不能對牠們頤指氣使、呼來喚去逗著玩了。」

兩個女兒立刻打包票,保證她們不怕麻煩,「因為您和爸爸長期孝敬阿嬤,舅舅和舅媽侍奉外公、外婆,我們都看到了。同樣地,這兩隻寵物如今成了我們家的『老寶貝』,我們一定好好照顧牠們,絕不怠慢。」

兩隻老狗年事已高,屎尿都失禁,我們每隔兩、三個小時就得帶牠們到樓頂放風,上下樓梯時除了緊握牽繩,還得抓住扶手,因為牠們雖然垂垂老矣,突然衝撞時卻力道十足。有一次我被拖著滑了一階,差點摔下樓梯,從此就被除役,再也不能遛狗了。

兩個女兒每晚都要在牠門的睡墊上鋪設看護墊,天亮後再將尿溼的看護墊丟棄。有時老狗睡得不安穩,把看護墊踢開,那就得連睡墊一起更新了。這些用品都用電腦網購,一箱箱地買。

眼看狗兒支出的費用愈來愈多,女兒們過意不去,常說要幫忙分攤,我總是半開玩笑地婉拒:「不用擔心,這些費用由我支付,妳們就負責出力照顧老寶貝吧。這可以當作預習,將來等我衰老時,請妳們務必要同樣費心陪伴、照顧我呦!」

(本文由「台北市閱讀寫作協會」提供https://www.facebook.com/TWLA2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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