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余遠炫

清朝道光皇帝有九個孩子，正好應了民間所說的「龍生九子，各個不同」，繼承道光皇位的是他的第四個孩子，全妃（孝全皇后）的孩子奕詝，也就是後來的咸豐皇帝。當時與奕詝爭奪皇位的則是道光的第六個孩子，被封為親王的奕訢。但其實奕詝與奕訢之間還有一個排行老五的奕誴。

當年全妃與祥妃幾乎是同時懷孕，但算算預產期，祥妃的孩子看來會比較早出生，全妃的孩子則會晚個幾天。當時道光皇帝的長子去世，二兒子、三兒子也早夭，所以全妃與祥妃生下來的兒子中，有一個會是道光皇帝的長子，將來當上皇帝的機會比較大，因此全妃就想盡辦法，要求太醫開藥讓她能夠比祥妃提早生下孩子，果然全妃後來生下了奕詝，比祥妃的奕誴要早了六天。

全妃的心機，雖然不能保證自己的孩子一定能夠當上皇帝，至少讓孩子處在較有利的位置。道光皇帝保守而傳統，對五兒子奕誴的直言直語並不欣賞，但對四子奕詝的仁慈孝順與六子奕訢的文武雙全則是相當喜愛，甚至是在立儲上難以選擇。為了怕橫生困擾，道光皇帝把奕誴過繼給惇親王綿愷當兒子，奕誴雖然與皇位競爭絕緣，卻也因此可以當個安樂王爺，做他自己。

這個粗言粗語的王爺，在民間大受歡迎，暱稱他是小五爺。原來小五爺喜歡到宮外的什剎海乘涼、串門子，跟不認識的人都能說上好一陣子的話。夏天時只見他穿著粗葛布做成的短褂，手裡搖著大蒲扇，說著宮廷裡的新鮮事，冬天時則穿上羊皮襖，有時到酒樓吃羊肉，有時又與排班的腳伕窩在一起喝二鍋頭暖暖身，他雖然不是權大勢大的王爺，卻是最跟百姓接近的王爺。

奕誴在同治年間當上了宗人府的宗令，掌管著滿人的家規與家法，慈禧太后對這個直腸子小叔沒轍，但知道奕誴不會威脅她對權位的爭奪，反而對奕誴保有某個程度的禮遇、保有適當的距離。光緒十五年，惇親王奕誴因病去世，慈禧太后給了他「勤」的諡號，北京清華大學駐地，過去曾是小五王爺奕誴的府邸，奕誴地下有知，也會含笑稱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