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吳一忠

日前拜讀賴賴大作〈動感光波〉，談到小貝比的奶香，感觸良多。囝仔具有致命的吸引力，尤其獨特的奶香味，最是厲害的原始武器。奶味臭臭香香的，有人稱為「臭奶腥」，聞之掩鼻；有人為之神魂顛倒，說是香到了極點，比「動感光波」還強。

我住在南部鄉下，鄰居阿嬤抱著孫子出來逗弄時，我都會請阿嬤讓我抱抱。襁褓中的娃兒還沒斷奶，大眼靈活溜轉，愛笑有人緣，四肢渾圓飽滿，像蓮藕般滑潤，幼嫩的皮膚讓人忍不住想摸一把。

傍晚微寒，囝仔無畏涼意，穿著吊嘎小圍兜，看來豐盈白皙。手抱古錐的女娃，望著那稚嫩的臉龐，親吻三層下巴，聽她發出咯咯笑聲，宛如天籟之音；臉貼著肥嘟嘟的肚子，感覺微燙又細緻，鼻尖傳來淡淡乳香，不覺陶醉其中。

我特愛這股嬰兒香，揮之不去的奶味帶點微腥，很難形容，那股濃烈獨特的臭奶味，像紅酒般甜膩微醺，迎風飄蕩散發魅力，令人銷魂。生活中充斥著各種氣味，許多都添加了化學成分，唯有囝仔的奶香味，清醇不摻人工香料，沒有雜染調味劑、不含有害物質，那是大自然的傑作，聞它千遍也不厭倦。

年過耳順，想起自己帶孩子的歲月，那時就特愛這股奶香味，總愛抱著呵癢，聞那乳臭未乾的氣息，不嫌腥羶只有喜戀，沒有厭惡更增慈愛。或許，這就是父母的天性吧！但隨著孩子們長大離家，已經很難有這機會了。

十多年前幫忙帶孫女，重溫懷抱貝比的情景，彷彿回到過往，再度細品奶香滋味，無奈為時不長，上幼稚園後就被兒子帶回去了。如今就讀專科的孫女返鄉探親時，望著她高挑修長的身形，憶起曾經的兒時模樣，不禁悵然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