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伍華英
因為腦海裡,始終存有小時候爸爸下廚炒飯的印象,所以,我一直以為男人才是廚房裡的「神」。那些自稱「遠庖廚」的君子們,只是為自己的手藝笨拙找藉口,硬是把圍裙綁在女人身上,好像不善「主中饋」就是不賢慧,有失女性的天職。
結婚前,我從未打理過三餐,連玩扮家家酒的印象都沒有,所以,我的烹飪學分自然是不及格的。幸好,外子是個鄉下長大、肚子餓了得自己下麵煮飯的苦孩子,這樣一來,廚房的大小事當然就歸他了,我也樂得當個洗菜端盤的副手。
以前兩人工作忙碌,不常開伙,平日大多是外食。偶爾心血來潮想給孩子們做點拿手好菜,卻常常缺薑少蒜的,要不就是買了一堆食材沒用完,放到過期倒掉。因此有一陣子,家裡的廚房僅做為茶水間使用,很少有熱鍋起灶的機會。
直到步入中年,健康檢查出現了許多紅字,才讓我不得不硬著頭皮走進廚房,全力為家人鑽研少油少鹽的飲食套路。
說也奇怪,以前煮一頓飯如臨大敵,常是繃緊了神經,從洗菜備料到盛盤上桌,整個人幾乎快虛脫;現在也許是吃得簡單,想煮什麼冰箱裡翻找一下,兩菜一湯輕鬆搞定。
尤其是退休後,一個人的午餐是我最期待的時刻,電鍋上蒸下煮,看一篇文章、追一集劇的時間,飯菜就好了,這時的廚房,簡直成了我獨享的餐廳、書房和電影院。
當然,偶爾還是要給外子發揮一下,順便欣賞他切蔥剁蒜的俐落刀工,以及煎蛋炒菜時大腕甩鍋的英姿。只是,「表演」過後留下的「殘局」,總讓我不禁皺眉,難道男人下廚一定要這樣翻天覆地,才叫「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