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李燕瓊
◎春絕色
醒在輕霧漾漫的清晨,窗外彷彿罩上淡淡薄紗,捨不得睡掉這麼曼妙的晨光,穿戴保暖下樓,住家旁巷弄的新嫩春花,褪去秋冬灰沈的皮相,蛻換上嬌柔淡雅細緻的粉嫩,安靜地美著;已經立春,白雪般的snowdrops(雪花蓮、雪鈴花)開了好幾叢,還有許多花苞,不久將會盛開滿地,它們雖然只會美麗幾天,但遍地雪白,美極了;它的花語正是:純白的愛。極致的純白。
走向郊野,晨露溼了鞋面,春尚寒,斜風飄飄,空氣如此淨靜,呼吸裡,有一種清素、喜悅和純粹的乾淨,而餘韻綿長;我歡喜輕聲唱著春賦,想讓歌聲穿越過春心阡陌,飛翔天際,飛回到思念的家鄉……
走著,從眼下、鼻心到足底很隨意「輕安自在」地舒展開來,想像著把自己走成早春裡的翠綠新畫,我就成為春畫裡剔透的,唯。一。絕。色。
◎春顏
青青草原郊野,這麼純粹的青綠和藍天,我居然聯想到義大利傳統麵包佛卡夏(Focaccia)去,就淡淡的欖橄(油)香和香草香味,吃過幾種不同口味的佛卡夏,最喜歡只撒上迷迭香的原味佛卡夏,清簡卻餘韻綿延……
Forcaccia是拉丁文,意思是「在壁爐上烤製的扁平麵包」。是義大利很庶民的小吃,就像台灣的蔥油餅一樣簡單但迷人,食材和做法也很簡單。
簡單,更能吃出原味的香純,早春的郊野,大概就是極簡原始的味道吧!
◎春耕
寒冬,為了減少養分的損失,樹葉落盡,枯枝孤幹看似蕭條,其實它不盤算眼前,是為了來春蓄積能量和生機,只待春霖(臨)再生。
時序過了冬,雪地裡的蟲凍死了,土也鬆了。立春之後就要開始春耕,所謂「春耕淺,如翻餅,秋耕深,如掘井」,原來春秋耕耘大不同;又說:「耕好耙好,光長莊稼不長草。」生命,如同耕耘,我們給細胞什麼養分,細胞就回饋我們怎樣的靈魂;種好因,結好果。
唐朝李紳〈憫農〉詩詮釋得最好:「春種一粒粟,秋收萬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