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林聆

孫女一出生就遺傳了兒子的過敏體質，尤其早上起床時，常常噴嚏一打便沒完沒了。剛滿三歲的她，打噴嚏後常垂掛著兩行鼻涕到處呼喊救兵，只見她低著頭，耐心等待大人的衛生紙救援，畫面令人又好氣又好笑。

看了中醫、吃了藥，情況稍稍緩解；掛脖圍、戴口罩，也只是盡人事聽天命。當孫女吵著想上幼兒園時，一家人除了擔心適應問題，更擔心這過敏體質不知道會遇上怎樣的挑戰。

適逢新冠肺炎來襲，孫女每天戴著口罩上學，有時一個噴嚏就得換一個口罩，兩行鼻涕成了老師的麻煩事，除了帶給老師不便之外，她也多少感受到了團體裡的同儕壓力。

一天晚上，我幫孫女洗澡，她流著淚悄悄對我說：「阿婆！我不想去上學，因為老師會ㄒㄧㄡ我。」我背脊一陣涼，腦海中浮現老師擦她鼻涕時，同儕看她的眼神。回想當年我自己念小學時，不也嘲笑過班上的鼻涕王？那時毫不掩飾地對他比劃著臉頰，嘴裡還喊著「羞羞羞」，果然現世報就回到了孫女身上啊！

三歲的小孩，還在討抱撒嬌的階段，就必須開始適應團體生活中的規範與約束，內心多少有些不捨。但我不怪老師，也許老師只是教她，也順便教育其他孩子，流鼻涕時要學會自己擤、自己擦而已。我反而誇獎她：「姐姐去幼兒園之後，變得很懂事，打噴嚏會用手背掩住口鼻，以後就可以當妹妹的小老師了！」然後與她合唱兒歌、講故事。

看來，我得開始規畫「擦鼻涕」教學，另一方面加強健身保健，盡量減輕孩子的過敏現象，或許，這就是成長過程中最好的陪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