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沈勤筆
自從醫師在病例報告中寫上「患有ADHD」的診斷後,我還來不及了解這四個英文字母組合起來究竟代表什麼意涵,緊接著就是排山倒海而來的病癥等著我。
醫生說,兒子的過動症是顯而易見的,「很明顯啊,他進來診間一分鐘我就知道了。」
職能治療師說,兒子的小肌肉發展和同齡的人有很大落差,上小學的第一周就會面臨衝擊。
幼兒園老師說,觀察過兒子的學習狀況,可能會有「學習遲緩」的問題。
巡迴輔導老師說,兒子的特質所衍生的「人際問題」,可能在上小學時出現或擴大。
輔導室老師說,兒子的某些反應要再觀察,是否合併有自閉症或亞斯伯格症的傾向。
朋友也說,有過敏體質的人,因為前額葉還是什麼地方怎麼怎麼樣,在季節變換時XX(某個醫學名詞,太多了我記不住)容易堵塞,並連帶造成「情緒障礙」。
我莫名其妙地從一個「頑皮男孩的媽媽」,唐突又閃避不掉地成為「特殊生家長」。幼兒園畢業的前一年,本應要把握沒有課業的時光大玩特玩,卻成了周遊在各醫院診所到處診斷、復健的滿滿行程;本來安排的畢業旅行基金,則剛好成了看診復健的費用,完全是無縫接軌,分毫都不浪費。
養了六年多,調皮搗蛋、精力旺盛的小男孩,竟然是個多重障礙的「病患」,而且醫生還說,兒子打從一出生就是了;透過問診的過程,才知道兒子過去的許多表現,都是典型的ADHD特徵。為此,我在醫院哭了整整三分鐘,若非廁所外還有人在排隊只能速戰速決,情緒豐沛的阿母可能會哭倒長城。
好啦!整理好情緒,抹掉眼淚走出醫院,我決定不逃避,面對兒子是一個多重障礙孩子的事實。多重障礙又怎樣?老媽還是一樣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