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李子

冬陽灑進金色光影，上班族blue的周一上午，我慢悠悠地在二樓陽台洗晾衣服。天很藍，緬梔橢圓的葉子層層疊疊探頭上來了，洗衣開啟了我一天動力的來源。

想念童年，豔陽下，跟著母親到大橋下洗衣服，河水清澈奔流，眾家婦女在石頭上搓揉洗滌，我一邊玩水，一邊聽她們閒話家常，天寬地闊，藍天白雲野草花。回家後，潔淨的衣服晾在竹竿上迎風飄，經過陽光撫慰，衣服透著暖香，黃昏時，再幫忙媽媽摺衣服、將衣服歸定位。這是快樂又幸福的洗衣記憶。

所以，當新婚時先生問說：「要幫妳洗衣還是晾衣？」我微笑謝絕，他從此養成習慣，不插手家事。不是我有多賢慧，只是想要享受洗衣、晾衣的快樂嘛！

那年秋天，我摔傷腳又開了刀，無法獨享洗衣樂，先生好意的幫忙常讓我臉上三條線。

首先，我需在一旁指導衣服分類，加多少洗衣精、柔軟精，但這還算小事。晾衣服時，他不會像我一樣「勇猛」地把衣褲甩直後再仔細拉平，他晾的衣服，上衣一邊袖子懶躲在裡面不出來見客，長褲右腳長左腳短，衣架的間距寬窄不一，方向更是隨意向左向右，像「新兵日記」裡的菜鳥一樣漫無軍紀。我看了簡直要昏倒，還要耐著性子好言糾正，先生回我一句：「那麼整齊幹什麼？會乾能穿就好。」

對洗晾衣服，我就是這麼專情而固執，所以，我喜歡健康的自己，喜歡一個人洗晾。無論手洗或機洗，每一套外出服都記錄了旅遊的歡愉，每一件家居服都宣告著慵懶的美好時光。

看著陽光下透著晶亮的衣服，從年輕到初老，歲月漫漫，衣服繽紛來去，一件衣服就帶出一幅躍動的畫面，不論美麗或哀愁，都是生命中珍貴的印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