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風》祭青蛙文

◎郭真昀 |2007.07.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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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暑假,我以盛夏少年的姿態與你邂逅於菩提之下,妳那充滿生命的膚色,和一躍可比飛鳥的雙腿,無不使我魂牽夢縈。

高一時候,我們一同在教室聽不飽和脂肪酸跳舞,為死去的小狗哀悼,為從天空撞入教室的小鳥餵食,也在那新智樓前的生態池鋪設我們的鴛鴦被。秋冬春夏過去,我在妳的支持下,打開了生命的大門,並在DNA的見證下,立下為天地立命的豪情壯志。在生命科學的領域之中,我們砥礪向上,但不以現實為讀書的目的,而是在柔情中窺見遺傳學的真諦,我們樂於學習,因為我們將心靈寄託於彼此。

我們在人生的輪迴之中參透生命,物極必反的理論深植我們的內心。又一個季節輪迴過去,然而妳的肌膚已不再具有生氣,雙腿也逐漸萎縮,我聽見死神的聲音。我試著遮住妳的雙耳,如果說死神一定要帶走一個人,我希望那個人是我不是妳。妳是那麼的善良天真,在住院的第一天妳不顧我的反對就簽下器官捐助的協議書,並願意用大體老師作為妳走後的尊稱。生命對妳來說只有報答上天降生恩德的唯一目的。我想占有妳,我想永遠的擁有妳,但妳的聖潔卻比耶穌基督的十字架還來得光亮。我含淚,妳卻笑容可掬。妳告訴我,妳的使命將盡,願我不要忘記我們的約定。

黑夜降臨大地,繁星轉墮風塵,妳漸漸離魂,握住我的手漸漸鬆開,我放聲大哭,希望振下一顆流星,讓我許願和妳一同死去。我的心隨妳飄向奈何橋,妳向孟婆要了一碗湯給我喝,我捧著它遲遲無法飲下,妳喝了一口,用粉嫩的雙唇,吻了我的靈魂,我醒了。夢中,我似與一聖女邂逅。

聖女,天地萬物因為妳而得以提升生命,妳是萬物的母親,真正的萬物之靈。妳是我們永遠的表率,生物界不朽的巨擘。

---解剖青蛙前的哀悼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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