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小段路上,就擠了三家花店。
他特別獨鍾於其中一家,並非它比另外兩家來得氣派豪華或花色鮮美、齊全;相反地,它的陳設簡陋單調,甚至還出現過隔夜花。
花店的主人是一個二十歲出頭,樸靜典雅,有著一張不施粉脂,臉蛋卻白裡透紅的青春少女。
起初,他只是每天在那等公車,接著像發現新大陸般的驚覺到她。
他喜歡默默地在站在店門口,看她插花。她的十指粉蔥纖柔,沒有任何飾物,和她的臉蛋一樣好看。她的花藝精湛,一堆雜亂的花材,片刻的功夫就有身有段,猶如她的婀娜多姿的身材。
他常常看到忘我,公車走了幾班還不知道。
他開始買她的花,五個多月來,每天一朵紅玫瑰,固定的。不用他開口,她都知道替他挑一朵新鮮貨,很有默契了。
那日他一走進店裡,發覺她更美,有胭有脂,笑容也異於平常。在她伸手為他選花時,他猛然看見她的右手無名指上多出一枚鑽戒,光芒閃耀,好亮麗、好刺眼,讓他感到暈眩,且有一股不知名的傷感襲來。
「我訂婚了。」她笑得星光燦爛,似乎窺見他的疑惑。
他恍然大悟昨天為何她沒營業。這個答案是殘忍的。
當她把紅玫瑰包妥遞到他面前時,他再次被鑽戒的光芒折射得幾乎昏過去。
「給我黃的!」他大聲地說。
他頹喪地走出店門,眼前剛巧有一輛結著紅彩的禮車經過,他竟將車裡的新娘看成是她。
黃玫瑰,掉落地上,被他蹂躪得碎碎片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