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咪子
第一次獨自上山是為了研究報告的田野調查,也算是一趟珍貴難得的小旅行。
我被一對排灣族與魯凱族的夫婦引領著,兩人膚色黝黑,眼神卻十分深邃,特別開朗,不恣意矯情,是我對他們的印象。太太留有一頭黑長髮,隨著山上的涼風灌入,襲上坐在後座的我,她哼著古調,我問:「這什麼歌呀?」「這是告訴祖先我要帶一位平地來的女孩上山」,說話時帶著淺淺的笑容,眼神依舊神祕。
我聽得一愣一愣的,想起她之前曾經告訴我她的外婆是部落的巫婆,頓時覺得這趟旅行必定充滿刺激而興奮不已,期待快點結束這彎彎曲曲的路徑,好讓我瞧瞧這神奇的世界。
其實,這位原民太太還是位藝術家,雖然平日在平地的國小擔任打掃的工作,但粗糙的雙手一點都遮掩不了才華天賦的纖細與慧黠,件件作品都展現出對她故鄉、對家人的愛,以及對朋友的愛。
回程前,她引領我走上木頭搭建的樓台,她得意的說:「這裡是這趟帶你上山最有價值的地方了」。果不其然,過了這麼多年,我依舊思思念念的就是那天,和她一起坐在樓台地板,吃著手工餅乾,喝著花草茶,吹著微風,陶醉在無法言說的美景的那一幕。已忘卻我們聊了什麼,只記得我們笑得好開心,好開心,我好想把這美景告訴所有身邊的人,卻又私心想把這景致偷偷深藏在心中,永遠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