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家上課,有的引人入勝,有的催人入眠,有的令人傾倒,有的令人生厭,林林總總,形形色色。
吳宓 吳先生在西南聯大時,有一次上《紅樓夢》研究課,見下面女學生沒座位,就走到別間教室去搬椅子,一些男生也尾隨吳先生之後去搬,等女學生坐好後他才開講。
魯迅 一生時間觀念強,進出教室都極為迅速,愛穿玄色衣服,一身的「黑」,上面的補丁猶如黑夜裡的星星,常引起女生的嘩笑。
但先生一開始講話,教室很快就安靜下來。他侃侃而談,幽默風趣,每一句話都充滿感情和力量,使學生感到意味深長。
先生講課也絕不「霸道」,倒很「民主」。有一回講到《紅樓夢》,魯迅先生笑著問學生:「諸君喜歡林妹妹否?」
一位學生大膽地站起來反問道:「請問,先生喜歡否?」
魯迅先生答道:「我可不喜歡林妹妹。我嫌她哭哭啼啼,小心眼兒。」
沈從文 講話聲音小,湘西口音重,學生很不好懂;講課沒有講義,毫無系統,只是即興漫談,類似聊天,經常是看了學生的作業就依作業講一些問題。讀了很多書,卻從不引經據典,總是憑直覺說話。
他講話也不借用手勢,沒有任何舞台腔調,但很誠懇、天真。他從不給學生出命題作文,誰愛寫什麼就寫什麼,自己命題。他給學生作文寫的批語,有時比學生的作文還要長。
俞平伯 著名「紅學」家。當年給學生講授詩詞,每每自己先唱讀。每唱完一首,自己先讚道:「好!」沉吟半晌無語,學生想要知道其所以然,俞先生已開始唱讀第二首。唱畢,又由衷讚曰:「好,真好!」先生沉迷其中,大有醺醺然之態,學生欲知其細節,終不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