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褚文華

台灣的父親節定在每年的八月八日，取「爸爸」的諧音，十分有意思，讓兒女在「爸爸節」，一定會想到他們的父親。

今年在父親節前夕收到小兒子寄來的信，信中除了叮囑的話語外，還寄了幾張照片。照片中除了他們的近照之外，還有張老照片，那是小兒子四歲時和我在台北新店溪畔的合影，瞬間將我的思緒拉回昔日光景。

新店溪畔澗水潺潺，我們父子倆著短衣短褲，赤腳蹲在河邊卵石上，一再重複玩著相同的遊戲：兒子臉上洋溢著天真笑容，不斷撿起身旁的小石頭丟入玩具塑膠桶內，發出咚咚叩叩的聲響，再將桶子舉得高高的，把石子又全部倒回溪裡，而我再學他把石頭重新裝滿，模仿他把滿滿一桶石子嘩啦啦倒回溪中，這個舉動換得兒子銀鈴般「哈哈哈」的笑聲，現在憶起昔日情景都還會會心一笑！

但在小兒子滿十四歲的這一年，我也已身陷囹圄九年，所以那段童年景象，就成為我目前僅有、關於他最珍貴的片段。

每到父親節，我就會特別想念兒子及我父親。由於我已失去了世上最寶貴的母愛，因此想提醒大家：「請多珍惜身旁的至親，好好記住每一段值得記憶的時刻！」看到手中的照片，以及來信中關心、鼓勵的話語，我禁不住紅了眼眶，我感受到兒子想念爸爸的心情，心中滿是深深的愧疚與不捨。對不起！我有位好爸爸，自己卻是個不稱職的父親！

我同時想起一件真實發生在我身上的事。

有一天，小兒子問我上班一天能賺多少錢？我回答：一千元。然後小兒子就開口跟我借一百元，我說你年紀還小，為什麼要借錢呢？你不知道大人們賺錢很辛苦嗎？你拿錢除了買玩具，不就是買沒營養的垃圾食品嗎？小兒子低頭無話，怏怏不樂地回房間去了。

後來當天晚上，我到小兒子房間跟他說：「寶貝，爸爸今天下午跟你說話的語氣太不好了，請你原諒爸爸！這一百元你就拿去買你想買的東西吧。」

兒子開心地抱住我說：「爸爸，謝謝你！我存了好久的零用錢，加上這一百元，總共就有一千元了！我要你明天不上班，在家陪我玩一天！」然後拿出他的零用錢對我說：「這是你明天的薪水！」

當下百感交集的我不禁感到汗顏，責怪自己為什麼沒有多花些時間及心思關心家人呢？卻要讓稚嫩的孩子來點醒我……

但願，我的缺席不會影響孩子的性格發展。孩子的成長是一幕幕美麗的盛宴，期許往後我們能一同開心地過著每一個父親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