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論--柯文哲見大師

 |2016.09.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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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北市長柯文哲表示,兩周前曾去高雄拜訪星雲大師。聊到大巨蛋問題時,大師問他:「你讀《金剛經》心得怎麼樣?」柯回說,《金剛經》就最後一句話,「一切有為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應作如是觀」。

星雲大師說:「那如果是一切無為法呢?」他說當時愣住,反問大師:「我知道我有個缺點,貢高我慢,那怎麼辦?」大師說:「何不還你本來面目就好了?」柯文哲說,星雲大師道性深,「多少會改變我的想法」。

這段對話,是柯文哲宣布大巨蛋暫不解約時,被記者問到才透露有這樣轉折;並「籲外界再給巨蛋一次重生機會」。豈料遠雄回應,指市府七項公安基準「於法無據」且違反採購法,不能同意用這樣的標準審議。巨蛋爭議又生變數。

柯文哲「籲外界」是籲誰?公民團體抗議移樹,及捷運板南線、松菸古蹟安全等問題,只是副題。主題是市府與遠雄兩造,雙方各有堅持,各不退讓。「重生機會」誰能給,其實就是兩造自己。

「一切有為法…應作如是觀」,是說世間事、心念都是生滅、無常,人生種種經歷,當時認為的如何,爾後又如何?事過境遷,一切了不可得,與夢無異。歹戲拖棚的巨蛋爭議,一時落幕一時又生變。「外界」霧裡看花,哪知道官商兩造誰的心可議。

二祖慧可禪師對菩提達摩說:「我的心不安寧,請幫我安心。」達摩說:「把心拿來,我替你安。」慧可沉默好久,說:「覓心了不可得,找也找不到。」達摩說:「好了!我已經把你的心安好了。」連心都不存在,還有什麼安寧、不安寧的問題?柯文哲說「政治不難,良心而已」,談心容易,實踐困難。

「覓心了不可得」是禪宗公案。「念念之中,不思前境。前念滅,後念起;後念起,前念滅,念頭不斷起滅,各為繫縛。於諸法上,念念不住,即無縛也。」柯文哲坦承貢高我慢,大巨蛋念念不斷,可說是各為繫縛,也與遠雄相互繫縛。

遠雄表示,市府要求的公安基準,是國內外法規所沒有的,不是都發局長林洲民所說「這是台北的法律、台灣的法律,也是遠雄要遵守的法律。」林洲民對遠雄的聲明表示訝異,但他說以平常心看待,並重申「我說的每個字都負責」。

柯文哲回應各方質疑,總說「該怎麼辦,就怎麼辦」,但巨蛋爭議彷彿不知怎麼辦。他又常說「依法行政,依約辦理」,那麼台北的法律或台灣的法律,諒必字字可尋,若是白紙黑字有寫,「良心而已」,何懼遠雄之辯。

慧可去見達摩前已修行很久,只因心不安所以去問。達摩給他的是禪師的反應,禪師往往不給弟子正面解答,而是把問題轉過來還給他,要他自己找答案。這是最好、最有效的回應。星雲大師給柯文哲的,正是把問題丟回給他。

柯文哲表示,若遠雄想通,願意退讓一點,少賺一點,就會讓市民有更安全的巨蛋。遠雄若也希望市府退讓一點,市府是否也應作如是觀?心住念頭上,即生煩惱;念念相續,即不得自在。解鈴還需繫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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