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陳以恩

老是

想著過去

看芒草在夕陽裡飛

把路走成

一隻衰老的獸

將遠方的雷

聽在耳邊

那時候河邊折斷了一根黑色的樹

紫色的鳥飛過最後一片天空

尚不清楚多繞的遠路是否為了遇見更多面孔

漠然有沒有稀釋得較能入口

地裡埋滿祕密

祕密滿出土地

山間不再有歌聲

海灣處不見赤腳的人

哪裡都有口音

不管嗓子大聲或小聲

總有人

能偷走一點什麼

三十萬年以後

我終於見你到家

手裡撿了六片菩提的葉

說要提醒自己日子必定亮了又暗

暗了又亮

甚至有天

冬天會融化在春天裡

那樣安靜

像從未離地的床 搖椅 和冰箱

而老

只不過是很多的忘記

一點點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