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適人間】 慢走

文/陳菽蓁 |2016.05.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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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陳菽蓁

火車走進那片綠野,車窗外高高的大山對你笑吟吟,火車上的你先就緩慢了心情,你知道你即將擁有幾天期待已久的「慢走」生活。

某一天,你忽然很想什麼事也不做,只去哪個人少、山多、風涼、樹靜的地方走走,你可以不說話、不思考、不趕路、不上網也不看電視,只是漫無目的的走著,白天太陽下只有你和你的影子、夜晚銀月當空,只聞到你和你的氣息,然後你可以安然、沉默但愉快地慢慢走著。

於是你找到這片沒有矯飾的、一派天然的後山,高高的山巒遠看是極深的濃綠色,一圈柔軟雪白的雲圍繞著山腰,在清藍色的天空下畫了一幅連天的黑白水墨,廣袤的縱谷由遠而近,是連綿漸層的綠──深綠、淺綠、黃綠,剛下過雨的大地十分清新純淨,遠遠近近的蒸騰著層層薄薄的霧嵐,山和縱谷、天和大地、你和這片綠,全都在你心裡消融化解──你不看山因為你就是山、你也不看天空和大地因為你身在天地間──此時此地,你只想慢慢走、慢慢走。

然後你走到了群山環繞下的這一方又一方的稻田,亮花花的原野下,春天的秧苗挺直了腰桿,歡欣地向著日光,剛播種後的水田,沉靜的映照著雲影天光,田裡一眼望去,是怡人心脾的清翠綠意,很久未見的田埂是鬆軟的泥土,你脫了鞋子,赤腳踩在泥土上,泥土的芳香是熟悉、親切的味道,你忍不住坐在田埂上,順著秧苗的目光望向天空,藍天上浮動的白雲裡,有你遺忘的記憶,為你飄來一段甜蜜的童年:

同樣是種著稻子的水田,一到收割時期,平日安靜的田裡就熱鬧起來,豔陽下的稻田裡歡樂喧騰,大人們賣力揮著汗大聲談笑著,你和同學在一旁好奇的張望,田邊有一個大大的圓形的木箍桶,裡面裝的是給割稻工人喝的黑糖水,桶裡的大冰塊冒出的冷氣薄霧,在稻穀噴飛的田間對你有著莫大的吸引力。

當你們終於坐在田埂上喝著大人給的黑糖冰水時,甜密的心頭滋味結合了割稻穀「刷!刷!刷!」的聲音和田間四處歡快的笑聲,便讓田埂上的你內心生起了奇異的感動。

只是那如夢的場景,你早已無從追尋!

而此刻,在寧靜的後山,你竟慢慢的走向那個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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