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與圖／陳偉哲

太陽四十五度瞥視大地。光度適當暖和每顆醒來的種子，生氣沉穩。

一群植物不知天高地厚還冒險爬上屋頂盡情地繁殖，擴大祖籍與部落。憑瘦弱的枝幹，倔強的鬚根，它們天天不屈不撓，宛如自告奮勇的登山者立誓要在高處定下自己的位置。

愈高的地方氧氣愈薄。缺氧的時候，它們喜歡想像自己是斜坡上的地標，替過客指路。荒蕪的時候，蛛網纏身以致取暖。雨季來臨時，它們不忘汲水和蓄積養分。

日復一日向陽植物默默長高了，並透過光合作用來組織一小塊原始林——給飛過的昆蟲棲息，給迷路的寒流過夜，給濃霧打哈欠。周遭的青苔自此弱勢般退出鋅片的範圍。

那傾斜的風景風雨不改，慢慢成為我紀念這地點的特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