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英文將長照制度列為優先法案之一,但在財源規畫方面,排斥馬政府原先規畫的社會保險制,改採稅收制。擬「指定」以房地合一稅、遺產贈與稅作為開辦的財源,希望能讓台灣長期照護制度最快於二○一八年上路。
依蔡英文的長照政見,第一年預估經費為三百三十億,八年後預計為六百億,初期有很長的期間以「不加稅」的方式支應,之後再看情形,另外加稅,或再改採保險制。
失能是台灣人口急速老化下愈來愈嚴重的社會問題,是許多家庭難以承受的經濟負擔和身心壓力。至去年底台灣失能的人口數高達七十六萬餘人,二○一八年將超過八十萬人,且將來呈幾何式增加。民進黨應該有此方面的基本認知,才會將長照列為優先政務,但估計的長照費用只有三、四百億而已,尚不及許多人口、醫療、公衛專家所估計規模(至少七百億)的半數,顯然財源不足是第一個問題。
民進黨主張「不加稅」太過一廂情願,因為長照既然屬於新的政務,怎可能「加量不加價」,既有的稅收何以應付。政府財政狀況因連年赤字,債務累積,長期以來不斷惡化,已無「指定」特定稅源的餘裕來支應新政務,何況長照服務是持續、累積且隨人口老化而愈來愈嚴重的問題,豈可依賴不穩定、屬於機會性的遺產贈與稅。房地合一稅在房價看跌的趨勢下,也不容樂觀。
日本原來是採稅收制,因為近二十餘年來經濟停滯,財政瀕臨崩潰,人口又急速老化,稅收不足而無法提供完整的長照服務,才不得不改為保險制。我國早就有財政困窘的事實,不應重蹈日本的覆轍。
民進黨認為,未來如果財源不足才會以提高加值型營業稅百分之一來支應。問題是,說得到未必做得到。以國民年金為例,雖然法律上行政院可以行政命令調增營業稅徵收率百分之一,以支應補助之保險費及應負擔款項的缺口,但國保財務早已失衡,行政院卻遲遲不敢調整,就可知加稅之難。若稅收制最後證明是財源不足,將來能否順利改為保險制,亦將更是困難重重。
更何況,稅收制下的指定用途稅如果財源不足,每年都要和其他政事別或部會競爭預算資源,或者需要撙節就必須設計資產調查機制,選取「最需要」協助的低收入戶必然無法滿足所有長照需要者的基本服務。而社會保險制基於權利義務對等原則,賦予被投保人保證的權利,更能確保投保人的合法權益。
此外,就繳納租稅(或保費)和享受長照服務的給付(或受益)兩者的關連程度而言,稅收制的繳費者(包括企業主)和受益者(未必是納稅人),缺乏明確的權利與義務關係。保險制中的繳納保費和享受給付之間,及企業主和受雇者之間的關係,絕對比稅收制的不清不楚更能讓一般民眾所接受。
長照和醫療直接連結,可與全民健保接軌,採取相同的財務融通方式,利用既有的徵收費用與組織體制,可節省可觀的行政成本。
由此可見長照制度還是以穩定充足,且權責明確、成本較低的社會保險制為佳。好的開始是成功的一半,切盼新政府重新檢討長照制度的財務規畫,回歸穩健的保險制為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