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鄭順聰
福爾摩斯是假的,一則虛構,我很樂意去拜訪他。
倫敦的街道,節制的禮儀,貌似台灣的紅磚,晃遊市中心,幽靜如鄉下。路旁車輛前後四輪都給鎖住,警示牌要求暫停車輛必須熄火,確保空氣的品質, keep London tidy。
尋旅遊指南來到貝克街,觀光景點無觀光人潮,扮裝的福爾摩斯今天休假,菸斗在二樓客廳,英式裝潢對我是陌生的,滿牆的照片,實驗儀器,桌椅,還有獵鹿帽──這些零碎的事物,暗中帶祕密關聯,得靠理性與科學的推衍,指向一個謎團核心,血與屍體,槍與暗號。
門關上,時空錯開,我捲入了一樁兇殺案。剛碰面,福爾摩斯據外套的洗衣精味道,斷言我來自二十世紀末;俯身拾起鞋底抖落的泥土,知道我來自東方的福爾摩沙;緩緩吸一口菸斗,福爾摩斯說他活著的那時,也有日本人委託者,名字──不方便透露。
活著?你根本就是假的!哪來活著!
三樓坐了個老太婆,在辦公桌前悠閒地聽著古典音樂廣播,這是英國人的氣質。電話聲響起,老太婆聽了許久,勃然大怒罵回去,意思是:沒有這個人,沒有福爾摩斯這個人,你不要再打電話來了!
確知其為假,人是虛構的,老太婆恢復平靜,續聆聽古典音樂,戴上老花眼睛,整理電話捲線。
理得略無糾纏,時空錯開,謎底若要揭開,全靠貝克街221號B捲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