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到各大學演講,最常被提問:「人生如果重來,是否會選填相同校系?」、「就讀後發現科系與興趣不符,是否建議重考?」、「因理工課程太艱深,轉系到文法商,是否會影響就業?」、「如果市場不景氣,是否建議延畢或進修研究所?」,可見聯考轉型多年後,學子的焦慮未曾稍減,大部分的人歸咎於取經西方的教改無法契合國情,甚至提出恢復聯考的建議。
其實,「一次到位」的學歷思維才是台灣教育改革的癥結,試問那一位學子在求學過程,就能完全明瞭自身的專長?坦白說,中學以下常誤以為考試成績較佳的科目即興趣,大學以上則因教授所指定的專題或論文題目而被認定為職能,在毫無社會視野的情況下,要談適才適性發展無異緣木求魚,如何期盼懵懂的抉擇能不負終生?
學習過程擔任輔導角色的家長和老師,只能提供自身狹小經驗,兩者都缺乏多元職能體驗和高度進化新知,豈能為學子指引方向?就如同要求研究所畢業即投入教職,去實現縮短產學落差與激勵創業方針,永遠是可望而不可及的夢想。更遑論各類教育評鑑,絕大部分評鑑委員皆延攬資深學者,能不落窠臼已屬萬幸。
「一次到位」的學歷思維無異於賭博,永遠是抱憾多、稱心少,一般人離開學校後,即耽於工作、家庭、甚至玩樂,可說畢業就等於進入智能墳墓。
與其苦惱於教改後遺症,又費神整併學校、控管退場等吃力不討好的作為,不如大開大闔鬆綁僵固的教育法規,讓好學者在職場歷練,同時可透過各種管道導入階段式學習,實現「做中學,學中做」,彈性調整自我專長和職業性向認知。
我擔任過南部科學園區同業公會產學研發與技術發展委員會召集人,倡導以「學習護照」為主的多元職能訓練方針;同理,如能配套實施彈性學分、學位制度,推行「知識存摺」,透過嚴格資格考試做為學歷認定,以「零存整付」的模式讓社會逐漸轉型成終身學習的有機體,教育將是觀光以外的另一項無煙囪產業。
吳昌崙(台南市/成大電機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