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前,好友所主持的「新故鄉文教基金會」捎來要努力發展蝴蝶棲地復育的消息,我才驚覺過去翩翩飛舞在溪邊田野的蝴蝶,不知道何時已經消逝了蹤影,而這也勾起了我大學時代曾經有過一段蝴蝶歲月的記憶。圖/林耀堂
文與圖/林耀堂
四年前,好友所主持的「新故鄉文教基金會」捎來要努力發展蝴蝶棲地復育的消息,我才驚覺過去翩翩飛舞在溪邊田野的蝴蝶,不知道何時已經消逝了蹤影,而這也勾起了我大學時代曾經有過一段蝴蝶歲月的記憶。
蝴蝶真實的在我大學生涯有過奇妙的因緣巧遇。一九七一年,我在師大美術系就讀二年級時,曾有兩年以蝶翅貼畫作為經濟來源。我從家鄉埔里買來蝴蝶標本,撕剪下來拼貼成蝴蝶畫,做為外銷日本的商業產品,因為每幅都以創作的心情製作,相當耗時費工;又因為需求量日益增大,於是我在忙不過來之後,就邀集了一些同學在課餘參與打工。
當時在我的「客廳工廠」以件計酬打工的同學,來來去去約有一二十位,其中只有一位是打從一開始到我「結束營業」都不曾缺席的,那就是現今任職台北教育大學視覺藝術學系的林雪卿教授。
林雪卿是我大學同班同學,從小就很會讀書的她,在繪畫的表現上也有非常突出的表現。她自北一女畢業後,以優異的成績進入台灣師範大學美術系。
林雪卿生長在上有二兄三姐的大家庭。作為老么,當她念大學時,父親已退休,為了不讓父親有太大的經濟負擔,她總是努力的把握打工機會,自籌學費。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感念學生時期一段蝴蝶因緣,閱看林雪卿後來的許多繪畫作品,都離不開蝴蝶翩飛的影像。林雪卿說:「蝴蝶是大自然中一個美麗的符號。但是看起來很漂亮的牠,生命卻很短暫。而且從成蟲到蛹到破蛹成蝶,這樣的生命歷程,相當能對映一個女性的一生。」
林雪卿認為,女性步入婚姻之後,如同幼蟲化蛹,失去原有形體,靜靜固著在特定的空間裡,就像女性在為妻為媳為母的漫長歲月裡,失去追求自我理想的自由。但繭居的時期,女性如果永不放棄學習與再出發的意志,一旦世俗的責任圓滿了,就能像蝶一樣破繭而出,重新找到翱翔在天地之間的快樂!
原是么女的林雪卿,嫁給身為長男的先生之後,成為三個小叔一個小姑的大嫂;她花了好大的心力學習和適應。好在有摯愛她的先生在旁鼓勵,讓她創作不斷。一九八四年到一九八九年間,林雪卿和先生先後到日本筑波大學進修碩士。前兩年先生先去,她留在台灣照顧小孩;後兩年先生學成後帶著小孩先回來,她單獨留在東京。那兩年她一方面應付繁重的課業壓力,一方面掛念孩子,天天用電話傳遞思念之情,掛上電話的同時總是淚流滿面。
漫漫婚姻生涯裡,林雪卿把對自由的嚮往寄寓在翩翩飛舞的彩蝶,讓一隻隻美麗繽紛的蝴蝶飛進她的畫作之中。如今回望來時路,她為蝴蝶的振翅高飛歡欣,也為蛹居時期的沉潛醞釀充滿感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