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宋桂奇

明代王同軌筆記小說《耳談》中記載了這樣一個故事：一次國子監學生考試中，一名宦官被派去擔任主考。他來到考場之後，宣布道：「今天的考試就不寫作文了，我給你們出個上聯，對得好的自然會被錄取。」說罷就一臉得意地亮出其大作——「子路乘肥馬」；看到這五個大字，考生們先是一愣，繼而都忍不住低下頭來偷著樂。

原來，這個上聯出自《論語·公治長》：「子路曰：『願車馬衣裘與朋友共，敝之而無憾。』」子路的意思是說願意把自己的車馬衣服同朋友共同使用，壞了也不會有什麼遺憾。

但是在春秋之際，馬只用來拉車卻並不用於騎乘；此公因不明這一歷史常識，所以鬧出「子路乘肥馬」這個笑話來。

就在其他考生為了成績而絞盡腦汁時，一位慣於幽默的考生卻劍走偏鋒——以「堯舜騎病豬」對之。此語本自《論語·雍也》：「子曰：『何事於仁！必也聖乎！堯舜其猶病諸！』」孔子的意思是說能廣泛幫助大家生活得更好的人，哪裡僅是仁道！那一定是聖德了！堯舜或者都難以做到哩！」（楊伯峻《論語譯注》）

這位考生即是截取此中五字並利用「其」與「騎」、「諸」和「豬」之同音關係，極為大膽地以誤對誤，借此來譏諷這無知的宦官。

但更讓人大歎謬哉的，就是這個另類下聯，竟被宦官判為第一。如此雷人的歪打正著，可謂諷刺到味。